。諶吉真的走了,父母反而知道因為那種原因才走的,而難過。父母的思念是最能體會的,他自己想想覺得自己狠心,一走就是兩年,有一次媽媽在電話裡哭著說,“小吉,你什麼時候回來看看家裡人,都很想你,我們做父母的,沒什麼說的,希望你覺得幸福就好。”
諶祥說,“媽媽覺得心疼你呢,因為她說,戀愛一次就夠了,最幸福的就是和第一次戀愛的人走到頭,少了很多折磨呢。”諶吉為之動容,是呀,父母能夠明白,他愛著,卻又麻木著,沒有激情去投入感情了。
時間的有時走得很快,有時走得很慢,二年的時間過去的好象很快,而從春到夏,卻好象走了很久,久到諶吉覺得自己好象用了一輩子在壁爐前燒有關於肖鷹飛的回憶。時間總是這樣,冬天總會過去,諶吉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是因為壁爐不能再用了。
回到了家還是有些陌生的,在電話裡有時說起的話真到了沒有距離,反而沒有什麼可說的。再往下待著,就更沒話可說了,這大概就是所有的感情吧,諶吉覺得人真的是很矛盾的,思念的結果仍然還是擋不住相處時的不安。誰也不能否認他們是愛自己的,但是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隔閡?
諶吉總是留在家裡做菜,也不出門。
母親倒是老搶著要做事,偶爾說,“你們兄妹兩呀,從小打到大,沒幾天消停過,現在呀,你回來和她安安靜靜的,規矩著,我可真不習慣。”說到這裡,是抹著眼淚。擦乾了眼睛,又說,“你,有空還是出去轉轉吧,一點到晚在家裡不悶呀。就是那個當演員的朋友,也是可以聯絡聯絡的呀。”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諶吉倒不知道和誰聯絡好。就連知道他回來的李憲生也一個電話沒打過來。他想想自己好象是習慣了寫信吧,真的坐在一起,該說的什麼信也寫過了,肯定也沒什麼可說的。
不過不是出去買些走之前要帶的東西吧。
沒有人有空陪他,所以當諶吉從超市出來,拎了些大包小包,他還在是走回去還是要攔個計程車的猶豫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他的面前。
“小吉,我送你。”
這個人那一天走了,諶吉會有時會恍惚覺得他走了出去,其實就是站在窗外呢。好象一推開門他還會走進來,還會再問一次自己,以後的歲月,你是真的準備這樣恍惚地過下去嗎,或者窗外的人不是他,是另一個自己。
有時就會想再看到他,然後,有時走在路上,會突然回過頭去,以為那樣的偶然還會再次發生,他還是想有那樣的偶然,想見一下,雖然他心裡總好象有個聲音覺得,他再付不出同樣的感情給肖了。
而在他想著他又不會出現的時候,這個偶然又來了。
“小吉,快上車,我不想被人發現,也不想被人抄牌呀!”肖鷹飛急速地說。
愣了一下,或者是被催眠了,上了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和肖鷹飛坐在一起了。心跳快了。
“東西放到後面去吧,你這樣坐不覺得難受嗎?”
諶吉是聽了這些,才發現自己買的東西都和自己一起擠在前座裡。臉紅了一下,側過頭去把提著東西都放到後面去。車突然剎了一下,諶吉扶不穩,是倒在肖鷹飛的身上,手裡提著的東西,隨意滾在後座。
肖鷹飛的頭一低,似乎是輕淡淡地在他的頭髮上親了一下。諶吉不知道是自己敏感還是對方真的有所圖謀,臉紅得和柿子一樣,偏偏還要扶著對手的腿撐起身子。手摸著那個厚實的腿,對方穿的棉質的褲子,柔軟的象是摸到了肌膚,而那從肌肉內部傳出來的熱度似乎溫度可以燙手,諶吉已經後悔了,燥熱迅速席捲了全身。他頭扭到一邊去看風景,如果這個時候肖鷹飛真的有什麼舉動,他推開車門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所幸肖鷹飛並沒有笑話他。
“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好不好。”肖鷹飛的聲音聽著就象是在耳邊,很有幾分討好和商量的餘地。
上都上了這條船,跑是跑不掉了,諶吉臉仍然望著窗外,既不回答,也不否定。哪裡這麼巧,就會碰到他,這群人大概是全都串通一氣了,諶吉突然是覺得苦笑不得。
咖啡屋裡強勁的冷氣,好象是把屋外的燥熱都去掉,廳裡是三三兩兩的情侶,女人們都穿得輕薄,肆意享受男人的眼光。
他們兩進來,高高大大的個子,倒是有人往這邊看過來。肖鷹飛手按著諶吉的肩,示意他快點走。兩人默契地向同一個隱密些的位置望去,並快速坐下。諶吉看著肖鷹飛玩弄著牌號,臉上露出古怪的微笑。生不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