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送往漁村,還來不及搞清楚婚姻是怎麼回事,主村那便送來個早在成婚前便暗結珠胎的苗子,”任雲娘語氣不爽,忿怨已久。“所以我從來便不去問我親爹是誰,到寧願真是現在的爹,也不知那賊表弟的爹爹是歪了心肺還是短了肝腸,竟想出這等對策。”

她看著,腦中驀地想起望江關談起這件事的表情,淡淡地,似有困惑,卻有更多哀傷。

“有時我站在這屋裡,看著我爹孃牌位,看著這屋裡該是他們新婚燕爾便未更動的擺設,”他慘笑:“我真不懂,即使那是通疏事理解決問題的好策,為何我爹可以這般不近人情地推行出來……”

納白苗為妾,是為殷實人口;遠元配離村,是為杜絕情慾;離苗母親兒,是為鞏固長妻;粗看來高明有序的謀略,卻是一樁樁悽慘悲涼的家族闇秘貫徹而成。

應得感情的就少了名分,該有名分的便求不到知心,一切由鼓動的公議作定,抗議不行。

“呵,瞧我,老跟你說這些。”任雲娘忽然搖頭,自顧自笑了。“你年紀還小,一定不明白我娘她們這些上一代女人幽怨什麼,總之,後來繁衍出來的問題越來越多,西島來的移民也漸漸在這村寨發揮作用,長老們不再禁止族女外婚,也才有現在的南村和漁村。”

“我懂,而且人不小了,”她聽著,心底應道:“下月便滿十七,才不是你們見到的小鬼樣子。”

毀容丹仍是持續醜化她外型,兩年來不長個子不更新膚不長肉,天缺特地由海外寄回的美容聖品,什麼珍珠粉白芷膏火山泥珠蘭香,用在她身上直成左近笑柄,連帶壞了不少海外商人的生意。

沒留心她黯然表情,任雲娘匆匆結束故事,擦摩身子站起:“走吧,這裡越坐越冷,十洲他們還等著冰糖蓮子當點心呢!”

倉皇跟從,任雲娘人高馬大,加以應酬成習,經常走快了卻不自覺。

“等、等等,雲表姨,”她微喘,仍不放棄:“你還沒告訴我為啥後來便不恨爹爹了……”

猶自堅持,只要關於他的事情,她從不輕言放棄。

傍晚,姨甥倆閒坐院落,對著桌面紙樣吱吱喳喳。

“菂菂?”望江關自從早上步入議堂後第一次走出,忽見她格外詫異。“不是說吃完午飯便要回去了嗎?怎麼還在這兒?”

不自覺目光放柔,嘴角浮出笑意。

“是我留她的,”任雲娘看在眼裡,讓了座邊走邊說:“小丫頭點子特多,每回我要給十洲裁新衣,找她商量準沒錯。”

她吐舌,都是打小從夢裡看來的,哪來什麼點子。

“又是夢?”操著南海口音的潭十洲聽著聽著好玩笑了。“上回你給天缺的信裡也這麼說,結果讓咱們找到一條新航道,天缺樂得直說你是他幸運女神。”

發窘,天缺信裡寫的噁心話她從不轉給望江關聽的,現在,潭十洲卻當著眾人面前講了出來。

望江關看著她的眼神也閃爍閃爍頗怪異……

啊,真想挖個地洞,把天缺那傢伙抓來活埋!

“對了,你們突然散會,是討論完了,還是……”任雲娘問道,為她解圍。

“太叔公消渴症發作,暫時休息。”望江關無奈回答,和潭十洲一同嘆氣。

他是醫者,自然明白那症狀間有幾分真假。

可惜了,本來會堂間已逐步凝聚共識,這下教望太公霍地打斷,晚點兒重議又得起頭再來。

“那我也該去監督酒飯了,”任雲娘聰慧巧捷,一聽便明。“晚上我讓人新開兩壇新釀,桌椅搬到這院落來,今夜大潮,頭人們吹風望月,或許更方便包容商量,事情也就容易解決了……談笑間用兵,這招不是表弟你的絕學嗎?”她暗激,自有使力方法。

就像她早先對菂菂說的,她越明白望江關,便越敬他耐心隱忍。

一件事結了十七八個結便硬是循著十七八個解法見招拆招,斷不會胡來粗魯、直拿把剪子蠻絞,摔成遺憾。

“多謝雲姐,辛苦你們了。”望江關拱手致意,目送二人離去。

她在他身後瞅著,耳邊縈縈繞著任雲娘下午的話……

“表弟這人,心是豆腐做的,卻裝在鐵打的意志裡,明明生來不帶企圖,倒也攪進這複雜莫名的望家寨,虛虛實實編派設計了一輩子。”

忽然好忌妒那些佔了他全副時間與精力的懵懂村人。

硬教他與她,有家不得從容歸。

頭人會議數日未決,為的便是西南海新大陸是否停止探勘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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