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生你的氣。”我低聲說。
“那你拉著臉做什麼?”
“就昨天……看你那樣,我心裡特別難受。”我斷斷續續地說,眼框裡掉出兩滴眼淚,揹著他抬手抹去了。
我的喜怒哀樂,一直都是由他控制,我早已經放棄。
他走過來,從身後抱住我,下巴擱在我的頭頂摩挲著,“好了好了,沒事了。你看我好好的,哭什麼?別哭了……”
我還是垂著頭不說話,想起大門鑰匙還在褲兜裡,取出放在他的手心裡。
他攤著手心依舊伸在我眼前:“你留著吧。”
我愣了一下:“太危險了,你怎麼能隨便把鑰匙給人?”
在烏克蘭的中國商人,因為彼此之間都是現金交易,所以個個把門戶安全看得比天還大。不過話雖這麼說,我心裡還是受用的。
他斜睨著我,指指自己:“這裡什麼都沒有,除非你見色起意。”
我想笑,卻沒來由地一陣心酸,忙把臉轉到一邊。
他扳過我的臉:“怎麼又哭了?”
我嗚咽出聲:“人家是心疼你,不想看見你受罪。你當面就給人難堪……”說完自己也覺得肉麻不堪,眼淚立刻就收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乖,不哭了。”他胡亂吮著我臉上的淚珠,接著不停地抱怨,“哎,我說,你怎麼是個淚彈啊?”
我用力拍打他的背,啼笑皆非。
飯後孫嘉遇送我去學校。
他的寶馬就胡亂停在院門外,車門半開著,居然沒鎖。我乘機囉嗦他:“你什麼記性?”
他自知理虧,也沒說什麼,但拉開門一看,我們兩個登時全愣住了。
司機座椅居然沒了!
“靠!”三十秒錯愕之後,他把手包狠狠摜在地上。
我則開始大笑,真是,這世道什麼稀罕事都有。
老錢早已出門,他又急著出去辦事,只好拿把椅子放在空檔處。
我坐在副座上,看著他痛苦不堪地起步剎車,那把椅子跟著前仰後合,他一次次撞在車玻璃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嘿,該吧。”我幸災樂禍,“誰讓你那麼招搖,非要開輛寶馬。開寶馬的能有好人嗎?”
他咬牙切齒地回應我:“趙玫,你當心,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我哼哼著說:“我才不在乎,反正每次腰痠腿軟爬不起來的都是你。”
他狠狠在我腦門上彈個爆慄,我奸笑著跳下車跑了。
回到教室,才感到睡眠不足的痛苦。一個接一個呵欠,兩眼淚汪汪地幾乎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