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寶妹喃喃自語著。
“小姐,請問一下,時間過了,飛機為什麼還不起飛啊?”寶妹拉著空姐問。
“喔!因為還有要員沒上飛機,我們接到命令要再等等。”空姐甜美的聲音解釋著。
“這樣啊。”
寶妹繼續叨唸:“好緊張喔!有點不想坐了耶……啊!”她好像看到不該出現的人!
文珏雲睜開眼睛要哄哄寶妹,不意望進徐御徵佈滿血絲的雙眼。
“你!”
正要起身的她,讓他強而有力的手臂鎖在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徐御徵一遍遍地說著心裡的自責。
文珏雲汲著熟悉的體味,彷彿回到從前相戀的時光。
但,她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態度的?
她冷冷的問:“這是另一個玩笑嗎?”
她的話讓他僵了一下,不捨的撫摸她短短几天內就瘦得露出顴骨的臉龐,他的眼裡滿是悔意。
“別離開我!”
文珏雲僵硬著,不敢回應他的溫柔。一無所有的她已經輸不起了啊!
徐御徵慍柔的親吻她的額頭、她的眼瞼、她的俏鼻,來到她紅灩的雙唇時,卻被她轉頭閃過。
文珏雲冷笑的嘲諷:“怎樣?因為我沒死成,所以你不甘心,想再來補一刀?”
她不相信他的心跟他的手一樣溫暖,不相信他的溫柔是真的!
徐御徵痛苦的看著她的防備。咎由自取啊!他搭著扶手蹲在她面前,將她包圍在他綿密的溫柔,以及濃濃的自責中。
她是他最在乎的人,卻被他欺凌的遍體鱗傷!這份債,終其一生都無法清償啊!
文珏雲偏過頭,不去看他眼中的愛戀,依舊拒絕心軟。
“我做了許多惡劣的事。如果我願意跟你一樣坦誠,那麼就能早點明白,你已經牢牢的駐紮在我心底,傷害了你,我也不好過。”對高傲的徐御徵來說,當眾說出這些話,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
文珏雲也知道。她狐疑的轉過頭,“是什麼讓你改變的?”才沒幾天,他居然態度丕變,教她無法相信。
徐御徵拿出玉琚,“這是我徐家的傳家寶,當年由我父親送給雲醫師當信物的。”
文珏雲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然而,事實卻不容她漠視。
現在,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她已弄不清楚了。
巨大的刺激讓文珏雲幾近崩潰,她虛軟的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笑出了淚,也笑出上蒼對她的殘忍!
文珏雲閉上眼,任由淚水氾濫成災,覆在手背上的厚實手掌再也無法傳遞溫暖,受創嚴重的心靈自我封閉,隔絕一切,也隔絕愛他的意念。
“徐先生,我們必須馬上起飛了。已經延誤近一個小時,旅客們都在抗議了。”
機長略微著急的說。
“再給我五分鐘,時間一到立刻起飛。”
“你瘋了!”
亞瑟一緊張,洋聲洋調更明顯,“你是官員耶!私自出外會被處以死刑的!”
“我不在乎。”
聽著他們的對話,她可以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她,卻依然執意閉著眼睛。
唉!
徐御徵深深嘆息,“我犯的最大錯誤,是漠視自己的心意,頑強的傷害所愛,也傷害了自己。如果得不到她的原諒,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文珏雲內心掙扎著,表面卻還是無動於衷。他就算是死了,也跟她無關!
真的無關嗎?
那為什麼她的心如此難受?
他是徐家的單傳,要是有了三長兩短,叫老伯怎麼辦?
可是……難道她活該倒黴該受這些苦嗎?幾句對不起,就可以消弭他的所作所為?
然而,他犯了什麼錯?充其量就是把她帶到迎春閣。可寶妹不也說了,一切都是豔紅的主意,他根本沒有要豔紅這麼做!
設身處地想想,乍然得知身世的她,在那瞬間不也恨透了文檜,那麼……長久揹負仇恨的他,會這麼對待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愛的越深,越無法容忍欺騙吧!
但……
就這麼算了嗎?想起胸前隱隱作痛的傷口,這筆賬該要誰還?
思忖間,耳畔忽然聽見廣播要繫上安全帶的聲音,飛機似乎正在慢慢滑行。
她急急的張開眼,看見徐御徵仍蹲在眼前,她再也忍不住地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