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調皮地捲進眼尾,不舒服地眨了眨眼。
百歲歪著頭瞅她,帶點挑釁意味地,“擠眉弄眼的幹什麼!”
葛棠不應戰,對著鏡子挑睫毛。
一個成心找毛病的人,你是沒有辦法讓他停止批判的。葛棠對這類人的做法一般就是躲,眼不見心不亂。
雖然她很知道百歲為什麼故意找茬兒。
葛棠覺得百歲應該清楚她和唐宣之間沒什麼,只是出於一種孩子氣的不甘心,所以不爽她去見唐宣。
百歲後來知道她這種判斷,氣得要死,直嚷嚷,“你才是孩子,你們全家都是孩子。”
江齊楚咳一咳,善意地提醒他葛萱也在旁邊。
百歲才不理,指著江齊楚說:“你也是她們全家之一。”
葛萱就一貫好脾氣地笑,“百歲兒已經魔症了。”
這時的葛棠,可不敢想像自己有一天會把商百歲氣魔症,反倒是在唐宣店裡做頭髮的時候,被他左一通電話右一條簡訊,徹底弄無語了。
唐宣笑道:“上班之後,業務明顯變多了。”
葛棠漫應著,也沒說這些業務根本與工作無關。
她來是想確認下顧靈曦有沒有搞事,這會兒見唐宣與平常並無異樣,也就放了心去想別的。
對她愈發明顯的走神,唐宣已將近習慣了,嘆口氣,提醒自己適時恢復造型師的身份。
頭髮做了兩個多小時,葛棠起身不免又腰疼。
唐宣說幫她按摩,葛棠擺擺手,“回去睡一覺就好。困了。”
離開前去了趟洗手間,擱在前臺的手機這時又來電不斷。
唐宣看到螢幕上的百歲二字,幾次想接。
鈴聲終於在他衝動之前停下來。
葛棠出來,鏡前又欣賞一番自己的新造型。
唐宣若無其事道:“對了,你電話剛才響。”
葛棠接過來看了一眼,沒特別反應,只唇角略陷,一絲說不出的無奈的喜悅。電話也沒有撥回去,揣進揹包裡,拒絕了唐宣送她回去的好意,起身話別。
唐宣送她出門時,助理從旁提醒,有客人約了來剪髮。唐宣應一聲,替葛棠開門。
恰有顧客拾階上來,迎面大笑,“喲,唐主親自站班兒吶?真個性。”才說著客人就到了。
唐宣沒好氣地瞄著他那個小爆炸頭,“哪兒有您個性啊?”
對方謙虛道:“我這個性還不是您給打造的?”眨眨眼,配合那個對於男人來說相當另類的髮型,妖氣橫生。
葛棠認得這個梳爆炸頭的男人:顧加東,唐宣的鐵瓷。據說也是葛萱的生意上的朋友。
穿著入時,髮型比開理髮店的唐宣還風騷多變,從頭到腳全是大LOGO的牌子貨,只差在臉上寫:此人凱子。
葛棠第一次見顧加東就印象深刻。
那時他可沒拾掇這麼利索,風塵僕僕拖著只拉桿箱,頂一坨油膩的頭髮,西服打褶。整個人邋遢到極點,卻翼翼抱一捧光鮮美豔的葵百合。進門就拔了前臺上的瓶花,把自己手裡那捧花□去。這才招人過來洗頭髮。
顧加東每次從國外回來,都要帶一束當地名花送給妻子。
偶然聽葛萱說,顧加東的妻子是個啞巴。
葛棠聞之頗為震驚。她想象不出像顧加東那麼自戀的男人,可以接受一個殘缺的女人,且珍視討好的程度,遠勝於一般丈夫對妻子。
此後再見顧加東,葛棠不由多打量幾眼。
三看兩看彼此也熟悉起來。一照面各自點頭打過招呼,葛棠就勢對唐宣說:“甭送了,天兒大亮的。”
唐宣點頭,“好,我知道了。路上小心。”
經意遠望,路口有車燈乍亮,引擎發動聲隱隱約約。
顧加東也沒進店裡,站在唐宣身後審視片刻,車鑰匙遞到他眼前搖晃。
唐宣一愣,接過鑰匙鑽進他的車,尾隨葛棠上路。
顧加東頭疼地抓抓捲髮,“怎麼辦,頭髮沒修成,還把車搭進去了……”
不過以唐宣此刻的狀態,顧加東也不敢將腦袋交到他手上,保不齊被他當冬瓜削了。
心不在焉的髮型師,把著攸關自己性命的方向盤,也同樣是收不住心神。
唐宣清楚,葛棠並沒應允自己的追求。而她與百歲的感情,他又是知情最深者,做出跟蹤這種行為,實在挺荒謬的。可是,葛棠興沖沖出門的模樣,讓他直覺的不甘。
那個在他面前機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