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半秒,意識到她在做什麼,乖乖配合,問道:“崩著了?”自己摸著傷處,按了按,沒感覺某處特別疼,確定沒有碎玻璃扎進去。
葛棠撥開他的手,湊近了仔細檢查,“可能劃了一下。”
她的聲音好近,吐息似乎就在耳畔,百歲只覺胸腔猛烈一縮,心臟被擠得要炸開,臉上面板充血,熱得壓不住。倏地別開臉,生生拉開二人距離。
葛棠看著那道傷,他臉不疼,她卻有點心疼,“知道拿衣服給我擋臉,自己怎麼不躲著點兒。”
百歲粗聲粗氣道:“我又不是女的,那麼護著臉像話嗎?”一句話說完,臉更熱。
他也很意外,動手前為什麼會想到要擋住葛棠的臉,那麼緊迫的節骨兒上多此一舉,很容易遭人反撲。那傢伙塊頭不小,正面衝突,百歲沒自信佔上風。
人一熱,就會變得煩燥,言行舉止也莫名其妙。
空調的冷風中,百歲刷刷刷搖下車窗,張著一隻巴掌扇風。
司機從鏡子裡看他,“咱這都調到最低溫了。”
葛棠好笑道:“百歲你不是不怕熱嗎?江哥說你那房子都不打算裝空調。”
百歲話趕話地邀請她,“等我房子裝完了,租一間兒給你吧,別跟江哥和你姐那兒攪和了。”
葛棠心動,但是她姐肯定不能同意。“再說吧,我過陣子可能就回東北了。”
百歲聽到這話時,心裡有種類似於抗拒反應,他不理解這是什麼名堂,乾脆把它強行壓下去。心說她回去倒好,免得自己對著她,總感覺怪怪的。
沒聽見搭話,葛棠抬頭看,愕然視及百歲滿意的笑。
他似乎就在等她說出,這個回去的決定。
電玩城裡,葛棠一口氣端掉唐宣的七重堡壘,氣得他一點風度都沒有了,端槍指著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女生說:“你就不能讓著點兒我啊?”
葛棠舉槍回射,“啪啪,啪啪。”
唐宣因自己被輕易逗笑感到鬱悶,“不玩了。”
葛棠追上他,“我請你吃飯。”
唐宣側目,“你過生日?”這小妮子仔細得很,從來不輕易請客。
葛棠吹著手心的汗,說:“突然想起來,到北京這麼長時間了,還沒請你吃過飯。”
輕描淡寫一語,壓得唐宣心情沉重,“你要回家了?”
葛棠點點頭,“聰明,小夥子有前途。”
唐宣繞到她面前,迫使她停下,喚了一聲小棠,便不知再說什麼好。
他沒有足夠的力量,使她停下。
所以葛棠站住了,也只是一瞬,無聲地仰頭笑笑,拍了拍他手臂,與他擦肩而過,“走吧,我今天狀態不錯,好像可以喝點酒。”
結果她整頓晚餐都在喝酒,盤中一塊上好的菲力已經發硬。
唐宣苦笑,“你不吃東西,咱直接去酒吧多好?”
葛棠嚴肅道:“酒吧是好人去的地方嗎?”
不是好人去的地方,商百歲就有可能會去,她可不想再有什麼邂逅。現在看到他,都能哭出來。
唐宣說:“棠啊,你喝不少了,差不多該撒撒酒瘋了。”
葛棠噗哧一樂,凝了凝神,問道:“16,你特別特別喜歡我嗎?”
唐宣說:“特別特別喜歡。”他故意模仿她的聲音,彷彿玩笑,但眼底有著不加掩飾的認真。
葛棠問:“那我不喜歡你,你怎麼辦?”
唐宣說:“順其自然唄。”啜了口酒,又補充一句,“你躲也沒用的。”
葛棠搖頭而笑,“我只是不喜歡你,並不討厭你。”
百歲對她則不單單是不喜歡。所以她不得不躲,存在於別人深深的厭惡中,再待下去,人就沒自尊了。
唐宣嘴裡泛苦,“葛棠你何必呢?”
“就是啊。”葛棠皺著眉,孩子氣地冷哼,“磕頭碰腦的都是人,何必跟他費周折?”
唐宣抽下餐巾擦擦嘴,“我是說,你明明要哭了,何必非得勉強自己笑?”
葛棠振振有詞,“哭多難看啊,誰不願意自己漂漂亮亮的?”手機簡訊響,摸過來看了看,手機報裡有天氣預報,她話鋒一轉,“最近天兒都不錯呢,16,咱倆明天看升旗去啊?”
唐宣不習慣早起,打著方向盤,哈欠連天。
葛棠說:“我來開吧。”
他搖頭,“這邊的路你開不了,太亂。”
葛棠嗤聲道:“那回西直門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