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她的不捨都發洩出來。
在那條兩邊都是法國梧桐的林蔭小道上,撒滿了飄落的金黃的梧桐葉。厚厚的一層踩上去鬆鬆軟軟的,彷彿誰在地面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羊毛地毯。
梧桐葉還在不斷的飄落,在金色的夕陽下,像是一隻只起舞的金色蝴蝶,美得恍若仙境。
遠處走來一對穿著校服的男女,年輕的臉上洋溢著陽光無暇的笑容,讓看到的人都忍不住隨著他們一起溫暖的微笑。
沈蔚覺得那開心的笑鬧著的兩人她好熟悉,看了好一會才看清,那不就是初中時的吳思遠和自己嗎?這條小路不就是他們每天回家時的必經之路嗎?
她記得再往前一點有一家小賣部,老闆是一個很慈祥的老奶奶,他們放學後經常在那裡買零食飲料。
轉頭尋找,果然看見了立於店前,看著他們慈祥地笑著的老奶奶。
沈蔚突然覺得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回到這裡?為什麼會看見曾經的自己和吳思遠?難道這是在夢境中?
既來之,則安之。沈蔚抱著這樣的想法,看著曾經的自己和吳思遠。感嘆,年輕真好,那時的自己還是那樣的單純,沒有煩惱,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和吳思遠抬槓,最大的煩惱就是想著老師交代的任務——怎樣讓吳思遠的成績趕上班裡的平均水平。
那個時候的吳思遠真的是玩世不恭,每天除了玩就是玩,不好好學習的他,總是穩坐班裡倒數第一的寶座,他還美其名曰,倒數第一也是第一嘛,讓聽聞此言的沈蔚苦笑不得。
而沈蔚當時穩坐正數第一的寶座,老師實在看不過吳思遠的自我放縱,就派了她這個三好生管束他、輔導他。
就這樣兩人莫名其妙的從最不熟悉的同班同學,變成了最熟悉的同桌。
沈蔚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將老師的話當成了聖旨,天天跟在吳思遠的屁股後面催他學習。他吃飯她跟著,他打籃球她跟著,他回家她也跟著。
有一次吳思遠被她跟煩了,清俊的臉上掛著痞痞的笑容,邪惡的問她:“我現在要上廁所,你要不要也跟著?”
當時的沈蔚瞬間羞紅了臉,她沒想到他會說出那樣的話,呆立在原地第一次不敢跟上去,只是看著他漸漸走遠。
雖然吳思遠當時很是反感沈蔚的耳提面命,甚至覺得這個女孩簡直比他老媽還要嘮叨;兩個人一路吵吵鬧鬧,也從水火不容的關係變成了鐵哥兒們。吳思遠的成績也在沈蔚的敦促下穩步上升。
那或許是他們一起度過的最開心的時候吧。
沈蔚突然驚覺,自己或許就是那個時候開始一點一點的愛上他的吧?
夢境中的兩人一路打打鬧鬧,肆意的笑著,那麼的開心。
走著走著,兩人漸漸長大了,他的身邊的她不見了,而是挽著一個又一個的美女,臉上的笑容也不再是之前的陽光燦爛,而是漸漸內斂變成了和煦如春風的笑容。
沈蔚尋找著自己的身影,終於在吳思遠身後不遠處發現了自己的身影。
她的臉上滿是憂鬱,眼裡的痛苦是那麼的明顯,就那樣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不聲不響,在偶爾他想起來回過頭與她說話時揚起燦爛的笑容,掩藏眼底的痛楚。
那樣的卑微。
他身邊的人還是不停的變換著,突然,她的痛苦越來越深了,沈蔚想要上前去幫助那個越陷越深的女孩,她的無助她的痛苦,她都瞭解。
“他不值得你愛,不要再愛他了。”她走到曾經的自己身邊對她說道。
而她竟是對她的勸解充耳不聞,自顧自的一邊愛著一邊痛苦著。
沈蔚想要拉住她,甚至給她兩個耳光打醒她,可是她的手竟從她的身邊穿過,她這才想起,自己是在夢中。
她只能看著自己在痛苦中沉淪,越陷越深。
突然,夢中的她發了狂似的衝上前去,將吳思遠和他身邊的女人挽在一起的手分開。這或許是壓抑到了極點的表現。
而夢中的那個吳思遠,在片刻的錯愕之後,竟突然面目猙獰了起來,揚手給了她一個重重的耳光。
夢境在此時像玻璃一般片片碎裂開來,沈蔚猛然醒來,臉上竟滿是淚痕,那個兀長的夢境幾乎將她的十三年重演了一遍,此刻醒來她竟有些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了,最後吳思遠那一個重重的耳光好像真的甩到了她的臉上,甚至有些微痛意。
怔怔的在床上坐了一會,才漸漸將現實與夢境分離開來。
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裡,然後開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