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舉人回來,也好光光宗、耀耀祖,可魏水生長到十一二歲,說什麼也不願意再讀書,一心要當個俠客,打聽到李家村有高人,就偷跑出去學武,也就是因為這個,才揀了條命。
魏家緊鄰著南越國,魏水生跑到李家村那時候,兩國正打著仗,一支潰兵經過莊子時,洗劫了魏家,然後放了一把火,一家人,只有魏水生因為淘氣揀出條命,從此,十一歲的魏水生就成了李家的一員,
魏水生一個人坐著時,總散發著幾分淡淡的傷感寥落,他話不多,說起話來溫文爾雅,人也文質彬彬的象個書生,畢竟讀過六七年的書,比起二槐、貴子,氣度優雅從容得多。
貴子說他功夫很好,動起手來又準又狠,比他厲害多了,可小么還沒機會看他動手,她只看到貴子打人很厲害。
魏水生寫的一手好字,年後在書肆裡找了份抄書的活,李小么賣完了棗兒,就去找他喝茶看書。
李二槐是李家阿爹走鏢路上揀回來的孩子,到李家時只有兩三歲,暫時跟著姓了李,因為是在兩棵槐樹下揀的,就給他起名叫二槐。
原本是說等他長大成人後,就帶他回去找找爹孃兄弟,若能找到,也好認祖歸宗,不過據李小么看起來,二槐對於姓李極其滿意,半分要認祖歸宗的意思也沒有。
李二槐長的粗壯,力氣大,飯量大,也極能吃苦,幾個人中,活都是他幹,或者說,髒活累活粗活都是他幹,他卻乾的樂哈無比。
二槐手也算巧,編草鞋、筐子、竹蓆,甚至一些簡單的木工活,他都會,編出來的草鞋、筐子,四平八穩,挑不出什麼毛病,可就是讓人覺不出精巧,怎麼看都少了份靈氣。
二槐嘴笨話卻多,他說起話來,越是想奉承誇獎,那話說出來,就越讓人聽著悶氣,是出了名的臭嘴槐。
大哥叫李宗梁,是李小么嫡嫡親親的親大哥。
李宗梁和李二槐如今在一家糧食行做夥計,李宗梁識字,反應快、帳頭清,腦子十分清爽,已經是糧行的小帳房了。
二槐心思簡單,寧出力不操心,在糧行裡掙個力氣錢,因為特別實在、特別肯幹,上上下下人緣極好。
李小么在破廟裡醒過來時,別的都還好,就是兩條腿沒有半點知覺,幾個人帶著她先是到池州府求醫,池州府的萬大夫說是經脈閉塞,讓他們到太平府找神針國手王大夫診治。
幾個人就從池州府又趕到太平府,在王大夫那裡針了幾個月,總算是保住了李小么的兩條腿,等李小么的腿好了,幾個人在這太平府,已經算是安穩下來了。
………………
魏水生拎著幾包熟菜,跟在一路雀躍的李小么後面,進了院子。
“看小么這高興的,有什麼喜事?”住在李小么隔壁的沈婆子一邊彎腰炒著菜,一邊扭頭看了眼李小么和魏水生,笑著打招呼。
“今天有個客人賞了我幾個錢!”李小么跳進院子,歡快的答道。
李二槐正蹲在簷廊下的地鍋前,舉著幾根麻桿燒飯。
這麼燒飯是李二槐的絕活,大火把米煮開,換上一把麻桿,麻桿燒完,再悶上半刻鐘,一鍋飯就好了,香氣撲鼻不說,滿鍋的鍋巴金黃酥脆,是李小么最愛的美味。
李小么跳到李二槐身邊,彎腰俯到他耳邊,小聲說道:“二槐哥,我今天多掙了好多錢,給你買了三斤生炒肺,從張記買的!”
二槐猛的吸了口口水,轉過頭,垂涎三尺:“我就說,么妹最好!”
“小么!再叫錯以後沒得吃!”李小么恨恨的跺了跺腳,轉身進屋。
魏水生已經進了屋,將手裡的荷葉包放到桌子上。
大哥李宗梁正認真記著帳,忙放下筆收拾好,站起來,拿了幾隻大碗過來,兩人將荷葉包拆開,將菜抖進大碗裡。
李宗梁看到李小么進來,轉過身,抬了抬下巴示意床上的包袱:“么妹快去看看,孫阿婆又讓人給你捎衣服來了。”
李小么跳到床前,開啟包袱,抖出條翠綠的裙子和一件淡綠的孺衫,往身上比劃了幾下,小心的疊了起來,嘆了口氣:“我如今是男人了,不能穿裙子的!”
李宗梁看著魏水生,兩人都是一臉無奈的笑。
魏水生過去兩步,看著床上的包袱,很是感慨,“么妹就是福氣好,去年咱們在池州城,不過住了那麼幾天,孫阿婆就疼么妹疼到心裡去了,這大半年,捎了四五趟衣裳了。”
“可不是,也多虧了孫伯,咱們才能順順當當的到這太平府,治好么妹的腿。”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