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往後要是開了點心鋪子,我若非要你加上范家,虧了你一個人擔著,掙了錢大家均分,你心甘情願麼?
你明天過去說,除開筆架東山幾個殘疾不能幹活的,其它的,從七月起,月例錢一概免了。”
張大姐一張臉漲得通紅。
孫大娘子嚇的縮著脖子一聲不敢吭,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在筆架山上,她倒不怎麼怕五爺,自從進了開平府,再看五爺,竟一天比一天讓人心生懼意。
“我知道了,是我想左了,都是一個村的,我就是總想著替大家夥兒多爭點。”張大姐挪了挪身子嘀咕道。
李小么長長嘆了口氣,端起杯茶塞到張大姐手裡,聲音溫和下來:“大姐,知道你是好心,可也不能這麼慣著,我告訴你啊,往後有了孩子,你可不能一味只管溺愛,疼孩子疼的恨不能替孩子活著,給我養出一堆五穀不分的廢物侄兒侄女來,我可不答應!”
“瞧你說的!我啥時候慣過孩子,鐵木我都沒慣過!”張大姐接過杯子,有些扭捏的笑答道。
孫大娘子暗暗鬆了口氣,瞄著李小么的臉色笑著接道:“有五爺看著,大姐有了孩子,想慣壞都不容易!”
李小么又端起杯茶遞給孫大娘子,笑著沒有接話,她可沒耐心管教孩子,再說,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三個人正說著話,青橙在門口揚聲稟報,掀起簾子,讓著明婉進了屋。
李小么忙直起身子笑讓道:“明婉來了,快進來坐!”
明婉迎著李小么明亮的笑容,渾身的緊張彷彿卸下了不少,幾步進了屋,恭恭敬敬的給李小么幾乎蹲到底行了福禮,又給張大姐和孫大娘子恭敬的見了禮。
張大姐稍稍欠了欠身子,帶著笑點了點頭算是回了禮,孫大娘子忙站起來,客氣的回了個福禮。
明婉也不敢往榻上坐,拘謹的坐到了榻前的扶手椅上,看著李小么謝道:“五爺的禮都收到了,多謝五爺記掛著!”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李小么笑應了一句。
青橙上了茶,明婉忙欠著身子致謝,青橙憐惜的按著她坐下,不等李小么吩咐,又攢了一碟子精緻點心端過來,放到明婉身邊的高几上。
李小么瞄著青橙的舉動,不動聲色的仔細打量著明婉,衣履鮮亮,可人卻象是比年前瘦了不少,眼圈微微有些發青,嘴唇也有些幹。
李小么心頭冒起股火氣,這姜順才千求萬求娶了人家,怎麼把媳婦折磨成這樣了?
孫大娘子看著明婉,關切的問道:“伯母好些沒有?”
“能好什麼?還那樣。”明婉苦笑答道。
李小么怔了怔。
張大姐皺著眉頭說道:“還吃人參呢?”
“嗯,”明婉有些膽怯的低聲答道:“錢大夫說暫時不能斷了。”
張大姐眉頭又皺了皺正要說話,李小么接過話問道:“怎麼?吳大嫂子病了?”
“嗯,正月底就病倒了,請了幾個大夫都拿不定主意,後來求了張嬤嬤,請錢大夫過來診了脈,斷出來是痰飲、心悸之症,病的已經極重了,開始一天要用兩錢老山參配藥,吃了十多天,病見輕了不少,現在還用參須參末配藥吃著。”明婉聲音裡透著無數悽苦。
李小么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痰飲、心悸之症,就是肺病加上慢性心臟病,怎麼得了這樣熬人的病?怪不得……一天兩錢老山參,她哪裡吃得起?
“順才知道嗎?”李小么突然轉了話題問道。
明婉怔了怔,忙答道:“知道,虧他……還有張大爺幫著張羅。”明婉含糊著有些不願多說,
“張大爺?”李小么一時想不起哪個張大爺。
孫大娘子忙低聲解釋道:“就是狗子,如今進進出出都稱他張大爺。”
“噢!”李小么傷感中突然湧起股笑意來,張狗子都成張大爺了。
李小么看著明婉溫和安慰道:“別太擔心了,這是慢性病,慢慢調養著就沒什麼大事,你就多費些心,用心孝敬著,讓吳大嫂子放寬心,萬事無礙。”
說著,轉頭看向張大姐笑道:“你明天一早就往莊子裡去?那晚上留下吃飯,好幾個月沒見了。”
明婉臉上掩不住的失望,微微低著頭,輕輕咬著嘴唇,小心的聽著眾人說話。
張大姐擺著手笑道:“你趕了這麼遠的路,得好好歇一歇,這吃飯的時候在後頭呢,我和大娘子這就回去了,你好好歇著,我明天一早就去莊子,晚上看看,要是能趕回來,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