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硯:“誰知道呢?”
他走進一間教室,推開鋁合金窗戶朝後校園張望,籃球場另一頭有間校舍。
張岷巡完東邊,帶著人過來和蒙烽匯合。
“報告傷亡。”蒙烽道:“我聽見有人叫了,被抓傷?”
張岷道:“咬傷,一個人,我讓他去找林木森了。”
“是那個麼。”劉硯揚起下巴示意他們朝窗外看。
籃球場上,穿著西裝的胡珏帶著一個男人走到籃板下,說了幾句話。
蒙烽眯起眼。
那人轉身就跑,胡珏掏槍,開槍,把那人當場擊斃。
三人沉默了一會,胡珏把手槍收進西裝內袋,轉身走了。
劉硯道:“我不太喜歡這裡,也不太喜歡他的一些做法……”
門被推開,胡珏站在門外問:“劉硯,森哥找你。”
他們離開教室,胡珏小聲道:“你最好再給他點意見,我覺得這裡不適合,地形太空曠了,像個孤島。”
劉硯低聲答道:“你沒發現麼,他很想在這裡長期發展,否則也不會讓蒙烽仔細搜尋了。”
胡珏點了點頭,劉硯問:“殺人的感覺怎麼樣。”
胡珏靜了片刻,而後答道:“坦白地說,很糟。你也繳過投名狀了?殺了多少人?”
劉硯道:“沒有,他變著法兒讓我殺人,我一直沒聽他的。”
胡珏道:“但咱們吃的糧食,大部分還是他給的。”
“是啊。”劉硯隨口道:“有什麼事,蒙烽可以保護咱們,希望他安分點。”
胡珏道:“我會負責盯緊他的,不用擔心,一直沒有機會說,很感謝你們救了我。”
劉硯笑了笑:“小意思。”
蒙烽拍拍胡珏的肩膀,說:“大恩不言謝啦,親。”
四人下樓。
林木森道:“劉硯,你覺得這裡適合居住麼?”
劉硯道:“不錯,有足夠的教室,後校舍還有房間,我可以動手做幾個風力發電機,暫時可以住下來。”
林木森滿意地點頭道:“很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劉硯道:“或者我們可以在這裡過冬,但冬天後就……”
林木森笑了笑,遞過一根菸,劉硯舔了圈嘴唇接過,想了想,林木森親自給劉硯點了煙,一手搭著他的肩膀,說:“你要理解我,我也是為了大家好。”
劉硯道:“怎麼說呢……”
“不必說。”林木森道:“好好幹就行了。”
他搭著劉硯的肩膀,在風裡走過籃球場,劉硯竭力剋制自己不去看那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你和胡珏。”林木森如是說:“以後就是我的左右手。你不太會和人打交道,這我懂,搞學問的人都不喜歡社交,聽說錢學森從來不參與交際應酬……”
“錢鍾書。”劉硯道。
林木森的笑容十分親近,說:“反正是個姓錢的,森哥理解你們這些自閉的……學者。所以森哥也想明白了,你的性格實在不適合協調,容易得罪人。以後胡珏負責人事,你負責建設,咱們的家園就交給你了,森哥絕不干涉你。需要多少人打下手,你給胡珏說一聲,讓他們都聽你的。”
“好的。”劉硯點頭道。
林木森手指挾著煙,指向遠處的挖掘機,說:“你能把那個改裝成吊車麼?得先準備卸貨,來,我幫你一起。”
劉硯看著那個巨大的挖掘機,欲哭無淚。
林木森當然不可能真的打下手,幹活不到一會,手下就用別的藉口把他叫走了。而劉硯帶著好幾個人一直忙到晚上十點,疲憊得無以復加,用挖掘機充當吊車,把貨櫃逐一卸下。
三天後張岷開始訓練倖存者,流程還是按照先前化工廠裡的一套。
蒙烽則和劉硯帶著人出去,蒙烽循序漸進,小心地掃蕩二十里外的村鎮,劉硯拆駕駛座鎖蓋,扯電線碰火花,發動汽車,把它們一輛接一輛地開回來。
老式電動車,摩托車,拖拉機,附近村鎮只有這些裝置,西北地區經常停電,蓄電池和發電機倒是出乎意料的多。
劉硯如獲至寶,撿到一堆能用的和廢棄的,廢棄發電機只要簡單翻修,幾乎都派上用場。
經過足足半個月的奔波,陝西、河南、湖北三地的交匯地界,總算一切上正軌,可以當做新的落腳點了。
劉硯一直覺得這裡不太好,那是種說不出來的直覺,但林木森一意孤行,誰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