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紀沐晴倒入一個迅速奔來的溫暖懷抱裡,耳邊傳來狀似焦急的嘶吼,一聲強過一聲。
是假的吧?是做夢吧?
那是他在緊張她嗎?洛凡在為她緊張、心疼嗎?
那幾聲在耳邊的嘶吼,證實了她的猜測,她在昏過去之前,嘴角竟突地揚起弧度來……
緩緩地,紀沐睛眨了眨眼,才要挪動她的手,就被一隻溫熱的掌控制住行動。
“人在發燒為什麼還要工作?”洛凡沉著臉,不知他目前該做的事,是打她的小屁屁幾下,還是好好地吻她吻個過癮。縱使她現在發燒三十九度,但他一點都不排斥與她躺在同一張小床上。
“洛、洛凡?”紀沐晴望著他的目光先是渙散茫然,接著逐漸轉為清明。
“你讓我想到,我們結婚那麼久了,你還沒喊過我一聲老公。”洛凡儘可能輕鬆地說道,好掩飾他的緊張。
聞言,紀沐晴的臉色更為蒼白,眼神憂鬱,默默地轉過頭去。
“不會有機會了。”紀沐晴淡淡地說,重感冒讓她全身都很痠痛,連心都在痛著,只能刻意說得冰冷、不帶感情。
想起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紀沐睛覺得很難堪,一顆心無法負荷的痛。
紀沐晴用力抿唇,眼眶刺痛,竭力壓抑住胸腔那股上湧的失落……
不!她不哭!
已經忍了這麼久不哭,現在的她,更不會在他的面前哭。
“你人又不舒服了嗎?”洛凡見她臉上突然有種痛苦的表情,彷佛十分難受似的,教他的心也跟著揪疼了起來。“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紀沐晴出聲阻止了他。
她痛的是心,是醫生也無能為力的那一種。
紀沐晴望著他那認真而固執的表情,見著他那憂慮的雙眸,聽著他那焦急的口吻,教她莫名悸動且心痛起來。
她又有那種想哭的感覺,腹內又熱又難受,彷佛都是淚。
“為什麼來找我?”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她?
“我要你回來。”洛凡說得理直氣壯,嗓音醇厚低沉而充滿力量,像是他這麼說,她就應該要這麼做似的。
一如他要她走的那一天!
紀沐晴從來都不想恨人,她將所有的精力用來提醒自己不要去奢望,不要存有虛無的妄想,就算成為父親的棋子,她還是不想恨他,畢竟是父親撫養她長大。
可是,洛凡卻教會了她妄想、教會了她渴望,同時,也教會了她如何去恨。
紀沐睛恨他教她經歷了一切幸福,卻又惡狠狠地將她推落。
“我現在過得很好,並不想回去。”她不想再嘗一次心痛,至於那曾讓她心傷的痛處,她無法彌補,只能留著它以茲警惕。
“都已經累到昏了過去,這樣還叫好?”洛凡忍不住把聲音揚高了些。
看到她昏過去的那一剎那,他的心臟差點就要停止。
“那是我自己的選擇。”紀沐晴合上眼,很淺地扯出笑痕。
這樣就夠了,只要能守著一顆心,這樣就好了。
“離開我是你的選擇?”洛凡不可思議的大喊,他那樣想著她、念著她,而她卻說離開他是她的選擇。
“不,那是你的選擇。”紀沐睛溫和地打斷他急速飆漲的怒氣。
“什、什麼?”她為什麼說離開他是“他”的選擇,他明明就希望她留下。
點滴一滴又一滴的落下,在兩人皆沉默的當下,那點滴的速度彷佛微聲的節拍器,在兩人心口打著節拍。
看著他茫然的表情,紀沐晴很好心地給了答案,希望他早些離開,不要待在這裡惹得她心煩意亂。
“忘了嗎?那時是你開口叫我走的。”紀沐晴笑得很無奈。
洛凡僵立著,想起兩人因為紀漢聲而起的爭執,他的確開口說了這些話。
難道他叫她走,她就走嗎?
“我只是希望你暫時回到紀漢聲身邊,讓他來照顧你,而不是要你一個人在外遊蕩,搞得連自己的身體都弄壞了……”
“既然走到哪裡都是別人的棋子,我為何要從你的身邊回到我父親的身邊?”
紀沐晴平淡的口吻裡,帶著濃濃的諷刺。
洛凡無法反應,只覺得她像是將那些字句丟回他的臉上。
“我那時候太生氣了,我很抱歉,晴兒。”洛凡低啞地喊她,他們望著彼此,火光在眼底閃爍。
他的表情十分嚴肅,紀沐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