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手;怎奈卻徒勞無功,只好強裝憤怒。他重重地咳了咳,顯現出被侮辱了的神情。
“兄臺太過分了,想我輩讀書人最重清譽,怎會在屋內窩藏女人?”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幹清譽什麼屁事?小韜搖搖頭,弄不懂這些啃書的傢伙,他進過學堂,也跟侯老爹問過道理,卻也沒這人這般羅哩羅嗦
清譽?哼!要清譽當和尚去算了,小韜可沒耐心再等一些會令他起雞皮疙瘩的廢話出現,挎著眉頭,早早拉上門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
“曉……曉恩姑娘,你可以出來了。”松吟轉手將溼布往臉上貼去,大大地喘了口氣。
曉恩從寬寬的背後探出頭來,也學他大大地呼了一口氣。
“謝謝你,呆子!”她笑得燦爛,輕靈地跳下床。
她等著“追風”的馬蹄聲響起,然後就可以安心地離開了;然而左等古等,卻遲遲等不到馬蹄奔跑的踢蹋聲。可惡!怎麼還不走哇?曉恩焦急地縮在門邊豎著耳朵聽。
“討厭啦!”她氣惱地跺跺腳,重重地坐回床上,一面磨牙,一面猛扯被子。
“小哥定算準了我還在這裡,所以才不肯離開!唉!真氣死人,氣死人了!”
早在她回到床上前,松吟便已遠遠地避開,到現在他的心跳還有如打鼓。這個女孩在一日之內給他太多震撼,真是令他難以消受。
“喂!呆子,你別杵在那兒啥都不做,幫忙想想辦法嘛!”她抱胸往牆邊一靠,氣咻咻地抱怨。
“那位兄臺為何要追趕姑娘?”他想起方才那高瘦男子冰冷陰鬱的臉,又看看秀眉聚成一團的曉恩,才想起來,這一男一女的五官雖然沒有相似的地方,但皺起眉頭來的神態還真是十分地酷似!
“還不是要把我帶走!”曉恩迭聲嘆息,整個人朝後仰躺去,捏著幃幔上的穗子直抖,輕柔薄紗帳給她這一弄,軟軟地飄起來。“我老實說好了,我爹賭輸了錢,見我有三分姿色就想把我賣到放院。剛才那個男人就是妓院請來的打手,想把我抓回去接客;還有你前兩天見到的那兩個也是。哼!本姑娘才不依呢!想逮我,做他的清秋大夢去!”
蕭松吟心中頓時五味雜陳,胸口先是一陣難受,而後又放鬆,他從沒碰見過這麼“勇敢”的女人,竟敢和世俗禮教對抗?可是話從她口中一出,加上那副理直氣壯的神情,又彷彿成了天經地義。
他很想相信她,可是從她一出現,她的言行舉止就處處透露著怪異。活了三十年,蕭松吟並沒有多少和女人相處的經驗,唯一可談的女人就是死去的妻子。斐貞就像男人理想妻子的版本,端莊賢淑,文靜乖巧,從沒讓他操心;而眼前的女孩則是截然不同的典型,她全身上下沒一根馴服的骨頭,一如她驚世駭俗的言論。
等等!松吟憶起方才那名男子,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怎麼看他都不像是普通護院的打手。那男子雖看來冷漠難以親近,但五官仍不失英俊,有股做人的氣勢,說來應該是個領導人物才是,而不是她口中的泛泛之輩。
松吟想起她方才的喃喃細語,雖不知她的話是真?是假?他仍可以確定,這女孩跟方才的男子一定有關係。他相信這女孩的確是為某種原因而逃,但絕對不是被“賣”到那種風月場所。要真是這樣,以她下午對付賀家的身手,那妓院大概不出半年就該關門了。
“他看起來氣宇不凡,和姑娘很配的。”松吟的眼神變得嚴厲,他一直自認自己的脾氣很不錯,自制的功夫也高人一等,他可以原諒她無禮的叱罵,還有她孩子般令他困擾的舉動;但是,他可不喜歡一再地被別人當成猴子耍!這女孩如果以為她很悍,那一定是因為沒領教過他的手段。
“什麼意思?”曉恩在他注視下顯得有些心虛,她暗地捏捏手心。奇怪?怎麼出汗了,她向來沒這孬習慣。“喂!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她加大音量,忽視自己的不安,不客氣地頂回去。
這書生是吃錯什麼藥了?怎麼變了個樣子?還挺唬人的。
“意思是我不喜歡被人耍著玩!曉恩姑娘,從一開始,你就沒說真話,你溜上我馬車的事,我可以不追究,算我眼鈍,看不出你原來……原來是個女兒家;但是現在,你如果希望我幫你,就應該把話放明白講!那男人如果只是個打手,你不會稱他小哥。”
一聽他這麼說,曉恩頓時垂頭喪氣。
“他是我青梅竹馬的玩伴,要把我追回去成親的。”她脹紅著臉,氣嘟嘟的,不知是針對蕭松吟的逼問,還是怪自己大嘴巴地洩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