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睫毛畫出兩道弧線,嘴唇是淡淡的水紅色,薄薄的像是有血液在下面流動似的。
陳長霖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靠上去,唇貼著唇,輕輕相碰,極為細滑的質感,乾躁的,有一點點澀,讓他從口腔一直幹到喉嚨口去,火燒火燎的,五臟六腑都被抽乾了水分和空氣,肺部壓抑得開始疼痛。陳長霖忍不住翻身坐起來,怔怔的繼續愣了三秒鐘才知道開始呼吸,不自覺的苦笑,像一個傻瓜。
管他呢!
長霖轉頭去那張安靜的睡顏。
管他呢!
小心翼翼的繼續倒下去,隔著被子一支手臂輕輕的擱到傅非明的肩上,然後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傅非明睡到晚上自然醒來,一睜開眼睛就開始發飈:什麼時候了,你居然不叫醒我!!!
陳長霖委委曲曲的說:“我怕叫你,你會打我!”
自己的脾氣自己最知道,傅非明一時無語,把大衣披上就想往外 衝,陳長霖敲著碟子從廚房裡踱出來:“吃飯嗎?有很好吃的銀雪魚 哦!”
魚的鮮,裹在芝士的濃香裡纏了人一身,傅非明邁不開腿,只能一伸手接過來,三口並作兩口的往嘴裡填,他是真的餓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味道很棒,令人驚訝!
“哦?呃!還好,不是很難!”陳長霖看著傅公子難得不顧形象的撲食舉動,笑眯眯的彎了眼睛,做飯是不好學,點外賣可是真的不難 哦!
傅非明急急忙忙的衝出門,摸出口袋裡的手機開機,果然……通知未接電話的短訊息無數。
都什麼時候了,傅非明詫異,他居然就這麼安安心心的在那裡睡了近九個小時?太不可思義了,這些日子來他已經繼續多少天睡眠不足四小時,有太多事情要管,千頭萬緒,有時候閉上眼睛,眼前都是一串串的數字。
傅非明快速的翻簡訊,翻到某一條,手指停滯了下來:非明,對不起,我在你家等你。
傅非明看了一會,定定神,把下面的訊息看完,跳上車飛馳而去。
祁紹庭一直都坐在廳裡操作他的膝上型電腦,就連看到傅非明從外面走進來,也只是淡淡的抬頭看了一眼,輕聲道:“再給我十分鐘。”傅非明沒說話,抱著肩膀在旁邊等著。
差不多八分鐘後,祁紹庭把電腦合上,慢慢站起身來:“你要不要先打我一下出氣?”
“嗯!”傅非明答應的十分利索,活動了一下手指,隨手操起一張方凳來砸過去,紹庭側身避過要害,用後背硬抗了下來,傅非明力有不逮,而他家的凳子質量也太好了一些,沒能出現象電影裡常常會有的那種四分五裂的效果。祁紹庭悶哼了一聲,喘了一會氣,啞著聲音問道:“還要嗎?”
傅非明皺起眉頭,鬆手把凳子扔到地上,有些洩氣似的:“算 了。”
“哦……”祁紹庭聲音拖得很長,一手撐著沙發慢慢滑下去,卻直接坐到了地上,仰著臉很疲憊似的看著他:“你失蹤了一整天,跑哪去了。”
“我找了個地方去睡覺。”傅非明貼著紹庭坐下來,看到茶几上有煙,抓了過來點上。
“你氣管不好!”祁紹庭聞
,提醒了一句,卻沒有阻止。
算了,這種時候!
祁紹庭自己也是幾乎從不抽菸的人,一天下來抽光了三包,如果不是擔心大麻會影響判斷力,他會讓人給他找毒品。
傅非明抽了兩口就開始咳,咳得臉色發紅,到最後眼淚都咳了出 來,只能憤憤然把菸頭壓在地板上掐滅了。
“沒退路了!”祁紹庭聲音很輕不知道在說給誰聽,他仔細分析了一下局面,發現陷在一個不合邏輯的環境裡,殺敵一千自毀八百,鈴木清玄這麼逼他,自己的損失也不少,難道真的就為了一個夜未央?他這一次伏擊失敗,雖然表面上鈴木家還沒有任何的表示,但背地裡,兩個人都明白,這就是徹底的決裂。
傅非明沒說話,伸手攬過紹庭的肩膀。
是的,這傢伙剛才是急瘋了氣瘋了,一個人衝動的時候什麼事幹不出來,自己不也頭腦發熱跑到陳長霖那邊大跳脫衣舞?這算是什麼心 理?傷害自己報復別人,故意去做些會讓人內疚的事!
幼稚,幼稚透頂!可是潛意識裡,他總是放縱自己這樣一直的幼稚下去。
“我剛剛把帳又盤了一下……今天一整天都在打電話,呵呵,你知道的,我最怕這種事,我最怕攤牌,最怕有人死……”
最怕,所有不可挽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