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聲音,杏貞藉著月色,隱隱聽到裡頭有著鑼鼓簫管之聲,不由得心裡慍怒,這都什麼時候,怎麼還在裡頭有心思聽戲聽曲!
原本候在邊上的雙喜上前湊在杏貞跟前小意說道:“娘娘,皇上這回可是沒發火,用了晚膳,一直髮呆,到了剛剛才宣了南戲的班子來應承,六宮嬪妃一個都沒見。”
杏貞點點頭,“你去稟告,就說本宮求見。”
雙喜雖然有些難為,可還在應了下來,一溜煙地進了九州清晏,過了片刻,兩個人影匆匆跑了出來,打前的正是皇帝的御用總管楊慶喜,楊慶喜臉上帶著焦急,朝著杏貞納頭就拜,聲音裡透著惶恐,“娘娘,皇上說今個累了,不想見您。”
不僅楊慶喜聲音裡透著一股驚訝,連安茜也大吃一驚,這是從未有過的時候,皇后任何時候求見皇帝,從未有過拒絕的時候,無論是皇帝在聽戲午睡還是什麼時候,只要是皇后求見,皇帝沒有不見的時候,今個。。。。。。真是奇怪急了。
杏貞的眼睛眯了起來,這是一個危險的訊號,聯想到剛才肅順的話,杏貞心裡的怒意越發難以壓制起來,老子這麼千辛萬苦是為了誰?是為了我這個愚蠢的皇后?想要合浦的珍珠?還是蘇杭的錦緞?還是為了玉泉山上的那些泉水?真是可笑!
杏貞壓了壓怒火,抬頭瞧了瞧宮門裡頭正殿的匾額,現在夜色沉沉,看不清楚上頭的字,但是自己知道上頭寫的正是“九州清晏”如今看來非常可笑具有諷刺意味的四個大字。
“皇上在做什麼?”杏貞平靜地發問,語氣中聽不出來半點不悅。
“在。。。。。在聽戲。”皇后越是這樣,楊慶喜越是害怕,哆哆嗦嗦地回稟道。
杏貞轉身慢慢走出去,身後的太監宮女如同海浪一般分來,安茜上前連忙攙住杏貞,杏貞甩開安茜,轉過了身子,眼睛直視黑漆漆的九州清晏殿。
四十、秋獮熱河(中)
皇后的鳳駕到了圓明園大宮門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大宮門外一群太監和幾個侍衛在亂糟糟的走來走去,瞧見了皇后的鳳駕,才連忙跪下,杏貞下了鳳車,看見亂糟糟人群,不由得皺了眉頭,朝著安茜揚了揚臉,安茜心領神會,上前揪住一個太監問了幾句話,回來憂慮地稟告杏貞:“娘娘,皇上已經下旨要去熱河秋獮了!”
“什麼!”杏貞震驚無比,“如今通州雖失,可到底還不是離京的時候!”咸豐怎麼會比歷史上更軟弱耐不住失敗!
安茜對著杏貞的反應有些不以為然,“去熱河避一避也是極好的,洋人們不懂得天朝禮儀,到了京裡,衝撞了皇上也不好。”
安茜皮裡陽秋說完了幾句話,杏貞搖搖頭,兩道頗粗的眉毛一挑,抿緊了嘴唇,表情剛毅,一揮袖子,“五福快把那盒子送給武雲迪!安茜,走,咱們進園子!”
皇后蓋著一把曲柄七鳳黃金傘走進園子裡,繞過了正大光明殿的漢白玉基座,迎頭就遇見了幾個諸王大臣,為首的肅順正偏著頭和圓明園管園大臣文豐說道:“皇上出京,你等一定要守好圓明園,”才說完一句,就看見不遠處皇后一行人立在當地了,肅順見皇后穿著明黃色的朝服,頭戴朝冠,脖子上一串大拇指粗的東珠朝珠,連忙甩馬蹄子,跪下行禮,“奴才給皇后請安,皇后萬福金安!”
杏貞雖然恨極肅順,卻也不能在這些禮儀上折辱大臣,有失六宮體面,點點頭,對著肅順等人右手虛虛一扶。“快快請起。”
等到肅順等人站了起來,杏貞瞧見肅順臉上志得意滿洋洋得意的表情,心裡的怒氣又起了來,各位神仙。我保證我不是故意生氣的。杏貞冷笑了一聲,對著肅順、端華、載垣等人說道:“諸位大臣當的好差事!都已經是掌燈時候了。還在園子裡商議政事呢?真是勤勉的緊啊。”
肅順鷹鉤鼻子微微一抽,對著皇后的挖苦毫不示弱,針鋒相對地幹上了,“皇后誇獎。奴才愧不敢當,”邊說邊捲起了馬蹄袖子,安茜怒視肅順,肅順也毫不在意——在回上位者話的時候捲袖子,這是極為不禮貌的規矩。肅順拂了拂胸前並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意地說道,“操心國事原本是奴才們分內的事兒。值不當娘娘如此誇獎,不過,娘娘才是操勞的緊,不僅要統轄六宮。還要幹不是自己乾的事兒,舉薦人才,還要批摺子,娘娘才是辛苦啊。”
杏貞眼睛眯了起來,“比不過肅順大人的辛勞,辛勞地連通州城都丟了,幾萬人就這麼敗了。”
“娘娘還是操心自個的事兒吧,”肅順擺了擺手,“皇上已經叫奴才準備木蘭秋獮的事宜,娘娘雖然大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