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我怎麼能忍受?原來在我的生活裡全都是謊言,我甚至連恨都無法去恨……”恨對她來說是太過陌生的情感,她無法真正去恨一個人,尤其是曾在所有的人摒棄她時,給她愛與關懷的齋藤院長和陶爸爸、陶媽媽。
凌睿唐擁抱著陶晚晶,給她無言的支援,“我都明白。”在這個時刻,他明瞭再多的安慰都不能讓她心裡的衝擊得到舒坦,雖然證明了她的清白,她所受到的傷害卻更為強烈。
“如果你需要一個胸膛,我隨時可以讓你哭個高興。”他微微地蹙起眉頭,“當然,我不希望你再哭下去了。”
陶晚晶吸了吸鼻子,“不要再寵我了,我會不由自主地依賴你。”他的懷裡仍是那樣的溫暖,令她無法抗拒,到最後,他才是那個沒有因為任何理由愛她的人,她為什麼要為他善意的謊言如此憤怒?她禁不起恨人所需的勇氣,然她卻輕狂地對一心想保護她的戀人大吼著恨意。
“難道你希望我去寵別人?”凌睿唐的不悅使得眉頭蹙得更深,重重地將她揉進懷裡,“為什麼你不能依賴我?我巴不得你肯依賴我,我們都明白對彼此的重要性,你是第一個我求婚不下一百次的女人,難不成我這麼做還不夠明顯?”
陶晚晶在他寬闊的懷中微微搖了搖頭,“我只是……”
“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嗎?”他低沉的嗓音透露了他的焦慮,“就算我再做什麼,你都不能體諒我對你的感情嗎?就如齋藤院長,她深愛著你,卻無法保護你不受傷害,她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她對你的關愛。你無法恨她,是因為她的欺瞞來得如此悲哀,你能感受她身後的那份深情,為什麼不能接受我?”
“這些我都曉得……”陶晚晶無力地咬著唇,“比起欺騙,我更痛恨自己的軟弱,我連恨人的勇氣都沒有,我的腦子裡已經亂得分不出頭緒,真實與謊言我已無法分出誰對誰錯,謊言為了掩飾殘酷的現實而存在,到底是說謊的人比較可憐,抑或是被騙的人比較可憐?我完全弄不清楚……”
“不要去想這些。”凌睿唐心疼地吻幹她的淚水,望進她充滿悲傷的眼瞳,“為什麼要去害怕感情?感情總有潛藏傷害的存在,不要去比較這些謊言,不論是我還是齋藤院長,隱瞞著事實都是為了不讓你傷心,才在最後造成這麼不可收拾的後果。但是沒有人會任意地想傷害他所愛的人,欺騙到最後,只能用更多的謊言去彌補,就算真相可能永遠不會來臨,也會承受著自責與害怕真相大白的一天。”
陶晚晶深深地瞅著他,他的體溫仍不斷傳來恆定而溫暖的熱度。這兩個星期來,她不是沒有在意到他的焦慮,他不是個會乖乖待在室內的男人,陽光下才是他最喜歡的地方,但是為了她,他寧可去看那些他看了頭就大的東西,卻依舊在她的面前表露出柔情。他將他那種獨屬於陽光的暖意帶進了她的生活,讓渴望溫暖的她得到她最希冀的溫暖,融化了她心底最後冰冷的殘雪。
她不自覺地縮緊她的手臂,好確定自己能真如他所說地依賴著他,不再害怕謊言揭露後醜惡的事實。她又嘆了口氣,“就是因為你的好,才會讓我愛上你。”
凌睿唐怔了下,單手支起陶晚晶的額強迫她正視他,他溫柔和煦的眼瞳裡承諾著真摯的深情,將他所有的愛意盡數釋放在她的眼中,更顯得他英挺得教人無法自拔,“這句話的意思是,你願意答應我這次的求婚?”
陶晚晶雪白透明的雙頰難以自抑地飛上兩抹紅暈,將她的容顏點綴得更為誘人,她溫柔地笑了笑,終於將凌睿唐最想聽的話輕輕地傾吐出口,“如果你真的願意當只專屬於我一個人的‘長期飯票’。”
終曲
經過了一個月後,凌家好不容易可以開始回覆從前的生活,一切似乎都步上凌家兩老理想中的道路。凌艾蓓復原迅速,似乎和她的主治大夫暗月以驚人的速度陷入熱戀,倪瓔歇也克服了婚前恐懼症願意下嫁,慕容則害喜得嚴重,艾羽的翻垃圾怪癖嚇壞了醫院裡的醫務人員,還好她旁邊有耿震華陪著,不至於鬧得太過分,連最難搞定的老二,都成天想著趕緊將他柔順可人的女朋友娶進門。
凌家兩老整天洋溢著笑臉,又開始著手準備四對新人的婚事,幸福的鐘聲不絕於耳,差點沒把嘴給笑咧到耳邊。家裡的六個小怪胎當真都找到了屬於他們的傻蛋,通往自由的路途還會遙遠嗎?連鬼裡鬼氣的老六都有個小女朋友,以老六所向披靡的魅力,假以時日,那個小女朋友鐵定嫁進凌家門。
然而,當某一天下午聶夏萌面容慘白地扛著心臟病發的凌睿堯出現在醫院後,這種快樂的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