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臉色變了變:“我們現在應該是逆流而上吧?”
鄧師點頭:“嗯,如果從地理角度來看,快要接近瑤河了。”
“你們順流而下很容易,可現在發這麼大的洪水,怎麼回去?”
擺了擺手,鄧師伸手向著船尾的扎西老爹指了指:“老爹說他知道一條沒有完全被淹沒的小路,天亮之後,咱們要棄船登岸,走回去。”
“哦。”李青應了一聲,算是終於放了心。他在船頭站了一會兒,然後又回船篷裡看了看古月,聊了幾句話之後轉到了船尾。
“老爹,這次真是麻煩你了。”李青笑呵呵的打招呼。
“嗯。”扎西老爹應了一聲,聽語氣似乎不大高興,使得李青站在那裡禁不住有點兒尷尬。
雨水拍打在那具佝僂的身體之上,一陣寒風吹來,扎西老爹止不住得咳嗽,身形蕭索。
李青站了一會兒,誠心實意的說道:“您年紀這麼大,還勞煩您跑這一趟,真對不住了。”
扎西老爹只顧划槳撐船,沒有搭理李青。後者在船尾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繼續呆下去也是多餘,正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扎西老爹忽然開了口。
“你要真有這份心,就替我求求那個女人,放了彩雲吧。”
“嗯?”李青身子一僵,猛地轉過身來,“彩雲怎麼了?”
又沉默了一會兒,扎西老爹才繼續開口:“她把彩雲帶進了山,幫她找神仙樓。那可是要遭天譴的,咳咳咳咳…我兒子就死在了這上面,現在連我孫女也要害死麼?”
“我知道了。”李青點了點頭,“您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
“嗯。”扎西老爹沉沉的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水流越來越急,小船已經幾乎不能行進,這個時候在李青的面前竟然奇蹟般地出現了一片陸地。
“我們要從這裡走麼?”李青禁不住問道。
“嗯。”扎西老爹又是悶悶的應了一聲,他將船錨拋下去,將小船固定在了岸邊。
“這條路太險,必須等天亮。”扔下這麼一句話,扎西老爹便在船尾蹲下來,掏出煙鍋子點上,吧嗒吧嗒開始抽菸,再不搭理李青了。
這是相當漫長的一夜,但對於此時的李青來說,卻絲毫也不覺得無聊。這樣淅淅瀝瀝的雨夜,比起之前那些驚心動魄的日子,可要好上太多了。
“副隊他們幾個都被老錢接回了四季客店,現在只有鍾若曦一個人在隴西第三軍區醫院裡。”鄧師漫不經心的說道,“咱們跟人家畢竟身份不同,大家都很擔心如果同隴西軍走得太近,反而惹出麻煩來。”
“嗯。”李青點了點頭,對於這種想法,他完全贊同。
抬手拍了拍文揚的肩膀,李青笑呵呵的問道:“有沒有想過忙完眼下的事情,打算做些什麼?”
文揚眨了眨眼:“大哥,咱們這隊伍…就這麼散了?”
“一個個都傷成了這幅樣子,你覺得呢?”李青笑呵呵的反問,“經過了這次的事情,大家的心力也幾乎被熬幹了,點到為止吧。”
“那我就四處轉轉吧,反正咱們一線隊第一次解散的時候,我就是這麼過來的。”文揚輕聲說道,“或者我回燕京,去找花姐也不錯。雖然我更想跟著你,不過大哥現在應該用不到我了吧?”
李青笑著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文揚的腦袋:“你如果想留在我身邊,我當然會歡迎了。可你已經成人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小孩子,應該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
“就是嘛。”鄧師衝著文揚擠了擠眼睛,“咱生得俊俏,老跟著隊長有什麼意思,你得學秦武朝,閒著沒事兒耍耍錢,泡泡妞嘛。”
“切。”文揚不屑的一撇嘴,“低俗。”
鄧師嘿嘿一笑,忽然話鋒一轉:“你將巴古迪幹掉了?”
李青應了一聲,低下頭盯著斗篷上滾落的水珠:“這應該不需要什麼疑問吧。”
“楊迅估計不會太開心,他一直都打算親自動手呢。”
“那他這次沒機會了。”李青將腰間的匕首解下來,遞給鄧師,“有些話你去說,要比我更合適。”
將那柄匕首接在手裡,鄧師掂了掂,輕輕抽出來凝視著上面的血跡:“這是…”
“殺死巴古迪的那隻匕首,楊迅也許會有興趣,留個紀念。”李青淡淡的回答,緩緩站起身來,“我太累了,進去歇一歇。”
盯著李青的背影,鄧師略一點頭,將匕首收好,轉過頭來看著文揚:“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