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取得這個名字。”
他又愣了一下,大概因為我很反常地沒有說英文名,卻報了中文名,而且如此詳盡地介紹,似乎唯恐他記不住。其實就是怕他記不住,這已不是他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但是這一次,我一定要他記住。剛才叫他,全屬未經思考的自然而然,畢竟他的名字在我心中已徘徊了不下千萬遍,而報我自己的名字,卻是故意,我不是Armanda,也不是Freya,不是他的任何一個優美英文名字下卻面目模糊的女同事,我要他記住我叫蘇蔓。
兩人握了下手後,他笑著說:“雖然一個公司,但這才算是正式認識了。”
我正想說話,身後一把聲音含笑地說:“Alex,你可不要小看她,讓Albert讚不絕口的計劃書,她才是真正的靈魂。”
宋翊深看了我一眼,他眼神中的變化,我沒有看懂,我只看到他的微笑沒有絲毫變化。他很客氣地對陸勵成說:“強將手下無弱兵,當然不敢小看任何一位你的手下。”說話間,宋翊已經不留痕跡地遠離了我。
我覺得我的腳有些顫,好似這才真正摔傷了,一口氣堵在胸口,竟是上不來,也下不去。陸勵成在一瞬間就摧毀了我多年的夢想,可此時此刻竟然恨不起來,只有濃重的悲哀,壓得我搖搖欲墜。
陸勵成看到我的表情時,笑容微微一滯,眼中冰冷的黑色中有了別樣的情緒。他欠了欠身子,翩翩有禮地說了聲“Excuseme”,向洗手間走去,宋翊向我笑點了下頭,向包廂走去。很快,人來人往的樓道里,就只有我一個人呆呆地站著。
陸勵成從洗手間出來,看到我仍呆站在原地,他停住腳步,遠遠地凝視著我,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一雙黑色的眼眸暗藏著鋒利。我如夢初醒,挺直了腰板,迎著他的視線,微笑著向外走去,可心裡卻一片茫然。錯了!全錯了!我和宋翊的相識不該是這樣,我要宋翊記住的蘇蔓不是這樣的。
~~~~~~~~~~~
拒絕了門童叫來的計程車,一個人走在晚風中。
夏日的晚風陣陣清涼,吹散了白天的燥熱,也吹醒了我幾分,自怨自艾絕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思索了一會,撥通了一個以前關係還算不錯的同事的電話,若無其事的閒聊中旁敲側擊地打聽著大姐的訊息,沒想到大姐已經幾天沒去上班,究竟什麼原因,同事也不清楚。
我猶豫了半晌,決定硬著頭皮去大姐家,去夜市上買了一盆花,提了些水果就直奔大姐位於三十六層的豪宅。門鈴聲響了好一會,大姐才來開門,見到突然冒出的我,沒有任何異樣表情地請我進屋,把我準備了一肚子的客套說辭硬是全憋死在了肚子裡。
我心內暗自乍舌,這幫人是不是做到一定程度,都要修煉出這麼一副泰山奔潰於眼前不動聲色的樣子?
大姐身上裹著羊絨披肩,頭髮蓬亂,臉色發白,寬大的客廳裡到處都是吃剩的飯盒,喝剩的果汁盒。她歪到沙發上,一邊擤鼻涕,一邊問:“什麼事情?”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哪裡好意思訴苦求助,把花放到茶几上,開始收拾散落在各處的飯盒,“你這幾天不是就吃這些吧?”一個個塑膠袋上印著的飯店名頭還都不弱,虧得大姐能召喚動他們送外賣,可畢竟不是病人該吃的東西。
開啟冰箱,空空蕩蕩,角落裡躺著兩包榨菜,翻了翻櫥櫃,倒是還有些米,找出一個新得如同剛買的鍋,煮上粥,又將買來的水果一牙牙切好。
等把屋子內內外外的垃圾全部清理乾淨,粥也差不多了,端給大姐,“拜託!病的時候吃清淡點!”
大姐臉埋在碗前,深吸了兩口氣,“真香!好久沒聞到真正的米香了。”配著榨菜,大姐很快就一碗粥下肚,抬起頭,看著我,還想要的樣子,我搖了搖頭,把水果盤推給她,“六七分飽就可以了,吃些新鮮水果,補充維生素和纖維素,你喝十瓶果汁都不如吃一個新鮮水果,這麼精明個人怎麼能被商家的營銷概念給忽悠了呢?”
大姐揚眉看我,“你可真長進了,三日不見,竟然敢對著上司指手畫腳了。”
我對著她做鬼臉:“前!少了個最關鍵的詞‘前’!前上司。”
大姐瞪了我一眼,埋頭開始吃水果。
我在廚房裡洗碗,她坐在地毯上吃著水果,從開放式的廚房裡看過去,在這個寬大明亮、可以俯瞰北京城的大廳裡,她的精幹強悍一絲不存,竟透著幾分孤單可憐。想著老媽和老爸那個溫暖的小客廳,兩個人並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畫面,我突然能理解幾分老媽和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