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命交給你了,告訴我,你會不負所托!”
“小姐,我……我答應你,理惠答應你!”她終於哭了,抱著齊藤美靜,兩個女孩哭得驚天動地,全都為了林海默這個男子。
夜已三更。齊藤美靜卻始終睡不著,索性下了床,搬張椅子到窗臺旁坐著,望著窗外稀疏的星星,靜靜地回想著她與林海默的相知相許。
“啦啦啦——”她開始哼起歌曲,輕輕緩緩地,恰似當日她與他第一次的相遇。他那深澈的眼眸,溫儒的笑容,還這麼鮮明地在她的眼前揮之不去,而今,她卻與他分隔兩地,從今以後,她再也無法沉浸在如此的寵溺裡。她知道,就這樣了,她齊藤美靜終其一生都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追悼他們這一段短暫卻又轟轟的愛情。不論她身在何處,她會日日夜夜遙望著天上的星星,哼著這首歌曲,堅貞地傳送著她的思念,她的祝福,她的心……
陳友賢躲在黑暗的樹叢中,把齊藤美靜的哀傷絕望全看入心頭。
她披著一肩長髮,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裡,黯淡的星光照在她那白皙的小臉上,卻蒼白得令人心疼不已。她的眼睛,還是一如從前的深邃晶瑩,在星月下,反射出一道霧狀的光暈。只不過,那並非她因快樂而散發出的光暈,而是因悲傷而湧上眼眶的淚滴,在暗夜中閃呀閃的,讓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她似乎在哼著小曲,歌聲蕩氣迴腸。這曲子,他以前聽過好幾次,但都沒有今晚來的教他驚心動魄。她唱得斷斷續續的,旋律也模糊不清,而兩行淚不斷地從眼睛滾落兩頰,一滴,兩滴,三滴……迅速地將他陳友賢淹沒在波濤洶湧的淚海里。
他突然升起一個念頭,如果可以讓她不再哭泣,就算要他陳友賢上刀山下油鍋,他都願意。
“誰?!”突然,齊藤美靜發現了窗外的動靜。
“小姐,是我,陳友賢啦!”他翻出草叢,還不時向四周張望著。
“友賢?!”她頗感訝異。
“林醫生要我送東西來給你。他要我告訴你,他都安排好了,絕不會出問題。”
“海默?!快,快拿給我。”她急忙地找了個盆子,綁上粗麻繩,懸到了窗子底下,接過了陳友賢送來的驚喜。
“小姐,你別擔心了,友賢一定會竭盡所能幫你。”在留下這句話後,陳友賢這才轉身跑出花園,留下來的,卻是他真摯的支援。
齊藤美靜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林海默送來的小錦盒,開啟來一探究竟——是一條青黃色的景泰藍項鍊。揭開殼蓋一看,裡頭竟鑲上那一日她與他合照的照片。就在這一瞬間,她的淚,奪眶而出。
“海默,海默——”她撫著項鍊,潸潸落淚低語著。
“小姐,你怎麼還不睡呢?”不知何時,谷永理惠已經走到她的身後,望著她手上的錦盒與項鍊,滿臉詫異地看著。
就在這當兒,齊藤美靜又發現在錦盒中還有另一張小紙箴,她趕忙地開啟來瞧一瞧,震撼之情溢於言表。那上頭寫著:傍晚五點,安平碼頭見。齊藤美靜,我會愛你,永遠永遠。
“這、這是什麼意思?”谷永理惠幾近窒息地問著。
“他要帶我走,他真的要帶我走!”齊藤美靜雖然感到錯愕,卻升起一種義無反顧的堅強與快樂。
“不!小姐,你們跑不掉的,不可以啊!”
“我知道他的,他要是沒有完全的把握,是絕不會貿然行動,更何況,我愛他,如果我們逃不了,能死在一塊兒也不錯。”
“不!不要!小姐,你跟他走了,那、那我怎麼辦?你有沒有想到我?!”她有點歇斯底里地質問著,原本該屬於她的幸福,轉眼間,又成泡沫。
“對不起!理惠,都怪我一時太高興了,沒去考慮你的處境。”齊藤美靜好生抱歉地握住她的手,再誠摯地對她說:“你趕緊收拾收拾,明天,找個機會溜出去,從此天涯海角逃得遠遠的,別讓我拖累了你。”
齊藤美靜臉上的烏雲終於散開了,她那久違的笑容,又跑出來招搖。她把林海默送的項鍊掛在脖子上,再把錦盒收進布巾中,開始收拾細軟,準備明天傍晚的私奔行動。
在她滿心的興奮中,她卻忽略了谷永理惠的感受!她沒發現,站在一旁的谷永理惠是一臉寒慄,丹鳳眼冷冷地看著齊藤美靜的快樂。她是羨慕她的,羨慕得怒火翻騰不休……
等待的時刻,總是漫長而折磨人的!
齊藤美靜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地在房裡踱來踱去,深怕臨時又會出什麼差錯。
“理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