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打到有人倒下為止。
可她不希望任何人倒,一個也不要!
她默默地祈求上蒼,祈禱這場爭戰能和平收場,然而他們終究分出了輸贏。結果是莫沁濤勝,楊廷悠倒,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官階不同的原因。在戰場上,莫沁濤永遠是贏家,可他卻無法如往常一樣享受勝利的喜悅,反而覺得悲傷。他的長刀,竟染著生死之交的鮮血,而這一切爭端的源頭,僅僅因為一個女人!!
他兩眼空茫地看著他的刀、他倒下的好友,他雖傷他不深,卻重重地扼殺了他們的友誼,二十多年來的交情,就在這刀光中化為幻影,再也無法堅實。
“楊大哥!”
就在他為自己的魯莽深深自責的同時,夏染卻選在這個時候跑過來關心楊廷悠的傷勢,將他積壓在心中的怒氣,完完全全挑起。
他們為她打得你死我活,像兩隻保衛地盤的野狗般互相叫囂,而她居然只需要噙著眼淚,向他們招招手,就能把他們耍得團團轉,甚至為她犧牲多年來的情誼也在所不惜。
女人果然都是禍水,她又是其中之最。
“這下你滿意了吧?”他攔住狂奔的夏染,一古腦地責怪她。
“看我們兩個大傻瓜為你爭風吃醋很有成就感吧?現在的你一定覺得很驕傲,對不對?”
他徹底誤解她,夏染拼命搖頭,他卻還繼續往下說:“我早該把你送走的,但你偏不走,偏要把我們逼瘋才甘心。”他控制不了自己惡聲惡調地指責她,夏染還是搖頭,淚水掉得更兇。
“從一開始你就不斷的闖禍,搞得整個軍營不得安寧,可是現在光闖禍已經滿足不了你了,你還要破壞我們之間的情誼。”
說到最後,莫沁濤的聲調已經不再那麼粗暴。可聽在夏染的耳裡,卻像是詛咒,在在撕扯著她。
“恭喜你,你終於如願以償。”他給她最後的致命一擊,“我們這兩個好友,為了你這個一文不值的女人大打出手,稱了你的心意。”
他冷冷地說,冰寒至極的眼神似要把她打入地獄,而夏染也無須他多費事,因為她早已置身在地獄裡了。
她為他而改變,接受他所給予的一切,包括惡意的刁難和自私的熱情,只要是他願意給的,她都樂意接受。
她承受他的悲傷,讓他在她的身上發洩他不識字的不滿,夜裡為他朗誦漂亮的詩句,滿心以為他們的未來一如她所念的詩篇,必定光燦美麗。
結果,她是自欺欺人,他不但不會愛她、不會疼她,甚至懶得對她負責。
她還留戀什麼?在他心中她只不過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女人,留下來徒惹人嫌。
她為什麼不走,為什麼還要傻傻的等待?再等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只可能等到屈辱。
他說她稱了心,可是他錯了!她再也不會留在軍營做個“一文不值”的女人,她唯一能做的,也是她早該做的,就只有離開。
“對不起,楊大哥,我對不起你。”她帶著最絕望的表情,朝著尚在淌血的楊廷悠說抱歉,而後轉身跑向馬廄,跳上馬急奔出軍營。
守營門的人嚇了一跳,目送夏染離開的莫沁濤亦反應不過來,呆滯的表情,立即惹來楊廷悠最激烈的咆哮。
“去把她追回來,快去!”他撐著一隻受傷的手臂命令莫沁濤,可惜為時已晚。
莫沁濤生命中的夏天,已經在他殘酷的言語中消失,留給他的,只剩滾滾的黃沙,無邊無際……
另一方面,夏染的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弄丟了韁繩,又控制不了馬匹過快的速度,沒多久就被馬兒給拋了下來,躺在沙地裡不省人事。
此時,遠方一匹駿馬走來,上頭坐著一位長相俊秀、形體飄逸的男子,在已然昏厥的夏染身前站定。
男子跳下馬,抱起她馱在馬背上,嘴角淨是笑意。
“終於輪到你了。”說了句難懂的話,而後跳上馬,揚起馬鞭,朝烈日的盡頭奔去。
第十章
唐營裡並未因夏染的離去而恢復平靜,相反地,整個軍營的人終日輪流出外探聽她的下落,無奈伊人芳蹤縹緲,怎麼找也找不著。
而楊廷悠和莫沁濤這兩個相識多年的好友,亦未如旁人想像中翻臉,反倒在夏染衝出軍營的第一時間便言歸於好,攜手同心共尋她的行蹤。
他們都在找,可他們都沒能找著。夏染竟有如蒸發在荒漠的泡沫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未留一點痕跡。
莫沁濤為此幾乎崩潰,這裡是荒涼的西州,不比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