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還是真實。這一剎那他迷惘了,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再隨即,他發覺了一個問題,就是這突然出現的,若海市蜃樓般的場景與青夜的寢宮是如此相似。
不過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管它是錯覺還是真實,於是他大喊道“墨青夜!你給我出來!”
他站著的地方正對著一扇門,門是敞開的,從門框的上方垂落下來嫋嫋的輕紗,無聲無息,同樣也是半透明的潔白。
畫面有點詭異,小杜乾嚥了一口,剛要再大喊大叫,忽然,一道模糊朦朧的影子從紗簾後面映了出來,再隨後,輕紗簾幕被掀開,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的走了出來。
“墨青夜,你總算是出現了。”杜遠端咬著牙,按捺著隨時爆發的怒火,“我他孃的還以為你掛了!”
說完這句詛咒般的話,他就又是一詫,或者說驚豔。
青夜竟然穿了一件雪白的雲裳,這種色彩他是不經常嘗試的,一般都是以冰藍玄墨為主,貌似,小杜忽然想起來了,最初,對!就是他剛剛闖入青王府的那個喜宴上,那個夜晚,青夜就是穿著這樣層層白紗的雲裳!
時光倒流了?還是眼前的青夜也與這水底宮殿一樣,只是個幻影。
杜遠端屏氣凝神,覺得心跳都停滯了。
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青夜,卻見他仿若沒看到自己一般,徑直往那柄豎琴走去,然後站在琴前,抬起手,輕輕的撥動了一下。
頓時,難以言喻的琴聲迴盪在房間內,久久不散。
青夜漆黑如泉的長髮垂散在腰際,臉色有點蒼白。
這一切看的小杜驚心動魄,深吸了口氣,怒火也消了,脾氣也沒了,輕聲的問“青夜,是你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我必須死
要是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只是青夜的魂魄,那他真是腸子都悔青了,簡直無法原諒自己。墨青夜並沒理會他,繼續撥弄著琴絃,根根如細絲,聲音若天籟。然杜遠端哪還有心情賞樂,幾步上前,一下按住了他的手。
琴聲,戛然而止。
墨青夜抬起眼眸,碧綠若深潭,靜靜的毫無情緒的望著他。
杜遠端也盯著他看,瞳孔依舊深邃碧透,看樣子魂兒還在,他長長的舒了口氣“我還以為……唉,你可嚇死我了。”頓了下,手卻仍舊按著青夜,“說吧,你整風弄景的想幹哈。”
青夜移開了視線,又從他的手下抽出手去,彷彿很不想跟他接觸,很牴觸一般,隨即踱出兩步,背對著他站住,無波無瀾的道“我的信,你收到了。”
“還說呢!”杜遠端一下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一把就將墨青夜給扳了過來,“你往哪看,我在這呢!還戰書,你腦袋鏽到了啊。”
在他的爪子搭在青夜的肩頭時,後者又十分厭煩的掙開了,好像他的手上滿是泥土會染髒了衣服一般,青夜對於他的質問毫無反應,只是道“那你還來做什麼。”
“你!……”杜遠端被他的話一時給噎住了,看了看懸在半空的手,有點氣急敗壞,又一把抓住他,逼著他非看著自己不可,“你還真想跟我拼命啊,墨青夜!你就這麼巴不得我死?”
“呵呵。”青夜冷冷一笑,那種千里萬里的距離感,難以形容,“你很清楚,我不是。”
“……”杜遠端抿了抿嘴,其實他明鏡的,青夜是為了他好,是想將這件事一做到底,最終將他推向權力的王座,“反正我不管,讓我跟你幹,門都沒有。”
沒成想,墨青夜竟然沒言語,又走到豎琴邊上,開始若無其事的彈起琴來,看得杜遠端又氣又恨,這人怎麼回事,油鹽不進吶,起碼也要問問,那你有何打算之類的吧,見人家沒興趣,他也只好主動交代了,“青夜,墨青夜!我跟你說話呢,你先別彈了。”
青夜撥動琴絃的手微微一頓,然後緩緩的放了下來,看樣子是想聽他說話了,杜遠端暗自嘆氣,本來準備好一肚子抱怨的話,現在半個字都說不出了,憋在心裡怨結的很,“我有個好主意。”
青夜面無表情,似乎根本就沒在聽。
“我說,我有好辦法!”
青夜的眸子動了動,看向他。
“……你這咋的啦,在水底下待時間長了,腦袋缺氧了吧。”杜遠端殘念的道,“河神的事兒已經漏了,還有咱倆幹過的,生死薄的事,也上了檯面了,現如今,”說著,他停頓了片刻“天帝似乎有意想……”
“那又怎樣。”青夜倏忽冷冷,不露痕跡的淺笑,帶著十分的蔑視,“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