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夜亦駐足瞭望著海面,微微的眨了眨眼眸,碧綠的眸底倒映著黯魅的漆黑,為他整個人都籠上了一層神秘莫測之感。“或許,是吧。”
接下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的遙望著。
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的朝回走去。
現在那方鮫綃織就的帳篷就是他們的家,鮫綃質地柔軟卻極其抗風耐寒,而且還防火防潮,總而言之,十分適合在海邊居住所用。杜遠端在帳篷內燃點了篝火,烈烈的火焰不分晝夜的燃燒著,令裡面非常溫暖。
可就在他們距離帳篷越來越近時,兩個人的腳步卻不約而同的放慢了,最終停下。怔怵而沉沉的注視著不遠處的那方,眸底的神色風雲變幻,隱隱的凝聚起一抹濃重的殺意。
此時,在琉璃玉萃的帳篷周圍,正整齊劃一的站列著幾位身穿銀色盔甲的戰士,一看便知,是天界的人。
終於還是找來了。
杜遠端忽然笑了,冷冷的,沉聲“青夜,你走。”
“走?”墨青夜亦冷笑,望著那邊,“本君無路可走,除非殺了他們,鋪出一條血路。”
就在二人對語之時,海風鼓來,捲起了帳篷的一角,搖曳的火光映著珠翠簾帳,而在那暗影裡,似乎,有個人影。
是誰,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他們的帳篷內,那種氣定神閒的暇意,就好像是來旅遊的一樣,不急不緩的,等待著他們歸來。
然後,一道熟悉蒼老的聲音從帳篷裡傳來“回來了。”
雖然海風狂勁,但那人的聲音依舊清晰的傳入耳畔,就好像有一股強勁的力量包裹在那聲音之上,穿破勁風,直抵耳膜。
“是……彌遠真人!”杜遠端大驚,下意識的看向墨青夜。
墨青夜卻絲毫不為所動,輕輕然道“彌遠是何人。”
“哦,你可能不記得了。”杜遠端知道他壓根看不上這幫神仙,尤其是這種時候,恨不得將他們按個放血,“走,我們過去會會他。”
在他們將要走近時,帳篷內的人影一晃,旋即也掀開簾幕走了出來。
白衣鶴髮的老者,仙風道骨,正是彌遠。
但在他的身側,還站著另一位神者,看起來頗為魁梧,很有大將之風。
彌遠真人的目光緩緩的掃過他二人,落在杜遠端臉上時,還算溫和,沒有什麼凌厲之氣,但落在墨青夜時,卻徒然迸射出一股不可抑制的殺氣,像彌遠這等修為高深,又是經歷過大風大lang的仙者,理應是能很好的把控住自己的情緒,所謂殺氣不外漏,但在這一刻,從他那蒼濁深沉的雙目中卻耀射出強勁的氣勢,仿若恨不得現在就將眼前之人捏碎碾斷!
墨青夜不動聲色的接住了彌遠的目光,冷笑不語。
“彌遠真人,好久不見了。”杜遠端心裡很清楚二者的來歷,但仍舊笑道。
“嗯。”彌遠將視線從青夜身上移走,轉而望向無垠的玄海,“沒想到,在與小兄弟相見,卻是在這裡。”
“呵呵。”杜遠端聳了聳肩,“你也不用多說了,咱心裡都清楚,此番是為何而來。”
彌遠點了點頭,“小程兄是個聰慧之人,多餘的話,老夫也沒必要講。”頓了下,看著他,“走吧。”
杜遠端眨了眨眼,“就我,對麼。”
“嗯。”彌遠點了點頭。
杜遠端的眼中霎時爆發出一抹狂喜之色,“彌遠真人,你確定?”
“老夫確定。”彌遠嘆了口氣,“我清楚,你想問什麼,但天帝的指令上只有你一個人的名字。”
“咱走!”杜遠端二話沒說,樂顛顛的就要跟彌遠走,卻被青夜攔下,“你憑什麼帶他走!河神是本君殺的,與他無關,要帶也是該帶我,呵呵,你是老糊塗了麼。”
“老夫當然知道渭大人是你殺的!”彌遠真人的聲音忽然抬高,糅雜著說不出的恨意與憤怒,“但,今日我有官命在身,這個仇,日後再了!”
杜遠端一個勁的朝墨青夜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閉嘴,可青夜哪裡會聽他的,憑空來了兩個道貌岸然的神仙就想帶走自己心愛之人,簡直是白日做夢!墨青夜早就起了殺心,此刻更是怒火難平。
“何須他日?不如今日!”語落,他退後半步,修長深碧的眼眸微微一眯,一股濃重的殺意如暗潮般湧動在空氣中,強勁的力道鼓起旁人的衣發,那些圍立在帳篷邊上的上界戰士幾乎都站不穩,一面用手臂遮擋,一面拔出腰間刀劍支撐在地,才勉強站立不倒。
彌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