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吐尖尖的蛇信,隨後詫異的望向周遭,又眨著眼看了看杜遠端,其意在詢問著那二人的訊息。
小杜緩緩的垂下眼睛,轉而道“芙蓉他,回家了。”
小蛇蹙了蹙眉頭,又轉動著小腦袋瓜看向四下,小杜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白威,他,呵。”
似乎能訴說這一切的只剩下苦澀的笑容了。面對殘酷的死亡,面對鐵一般的現實,面對青夜的迷惑與期冀,他還能說什麼,又如何去說。
“是非天幫了我們。”杜遠端轉而道了句,望向此刻岑寂無聲的夜晚,“祖上,你說句話。”
“本尊說了,他也聽不到。”非天不急不緩的,“只有我的後裔你一人可聞。”
“哦。”小杜點點頭,目光落在宮闕下的重重陰影間,想著該不該帶青夜一起去,但如今的境況似乎也不存在別的選擇。一邊沉沉的邁開步子,一邊故作輕鬆的對小墨道“青夜,他就是你和芙蓉兄上次說起的那個人,你們還說沒人見過他的本尊,說他是個謎,是個傳說。”
小墨君顯然無心顧及什麼非天,他的心底有太多疑團,可又無法開口說話,芙蓉回家了是什麼意思,莫非是……焦躁的他開始在杜遠端的手裡扭動,掙脫開小斗篷,左顧右盼,像是在極力找尋著什麼。
蒼穹與星月都是那般安靜,似乎不忍打擾到此刻的悲傷。
杜遠端極其緩慢的朝陰影而去,心也隨之慢慢的下沉。
比起憤怒與悲哀,他更多的卻是無法填補的自責與愧疚。
第二十六章:靈魂互換
由於他的無能,他的同伴一一死去。原來他竟是連保護身邊之人的能力都沒有。
“青夜。”小杜驀然停下,“對不起。”
墨青夜是何等敏銳之人,四處望尋的眸子倏忽怔在那,小小的身體僵直在杜遠端的掌心中,然後,他深深的閉上了眼睛。
“我也不想,可,我無能為力。”杜遠端的聲音揉雜著無盡的痛楚,“我,什麼也無法為他們做。”
墨青夜似乎沒聽到他的話,只是靜靜的闔著雙目。
“對不起。”
小杜吸了吸鼻子吐出口氣,“你還要去麼。”
小墨君閉著眼眸微微點頭。
非天也在此時選擇了默然,心底慨嘆,他這個後裔還是太過年少,還不能很好的控制感情,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有喜怒哀樂,遠勝過當初一潭止水般的自己。
一抹蕭索的身影慢慢的步入了宮闕下的暗影,隨之而來的是還未散去的血澤氣息。孤單的腳步聲迴盪在空曠中,然後,這抹影子緩緩的停下了。
冰冷的地面上倒著三具血跡斑斑的屍體,被黏稠的黯沉覆蓋著。其中一個從腹部開始就被徹底的挑開,死的很猙獰。在距離他幾步開外的地方,倒著另外兩具。一個已渾身潰爛,血肉模糊,只能依稀的從蒼白僵硬的面容上分辨出大概的模樣。
在看到這個逝去之人時,杜遠端吸了口氣,隨即很輕很輕的點了點頭。“白兄,你們終還是遇見了。”
墨青夜也直直的望著眼前的一幕,深碧色的眼底波瀾千般。因果輪迴,蒼天不會偏頗於任何一個人。只是時間。
杜遠端死死的咬了下嘴唇,然後,朝白威的屍體走去。
在同伴摯友的遺體前緩慢的蹲下身,發現他的手臂在努力的伸向半米外的那個人。“白威。”小杜低低的喚了聲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似的,靜靜的凝視著那雙半睜半閉的眼睛半晌,然後抬起頭輕輕的合上。
小墨君小小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他更恨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而起。在這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寥落孤寂的人生早就該結束了。
一幕幕往事在剎那掠過腦際,那些把酒言歡的夜晚,那些縱情山水的快樂,一去不復返。他日再回到樊落山又能怎樣,人已去,空留恨。
杜遠端默默的出神了片刻,壓制住心底波動的情緒,定定的道“白威,我帶你走。”
然後,他將小墨君塞到衣襟裡,用力的握住白威的一隻胳膊,將這具沉重的屍體提起來,順勢打橫抱在臂彎間,很重,人死後的重量是活著的幾倍不止,腳步聲也因此變得沉悶厚重,踏過血色往外走去。
小墨沒有再從衣襟中探出頭來,而是蜷縮在黑暗中,身體不住的顫抖。
這就是結局麼,他不甘心!
可又不清楚該怎麼去為朋友報仇雪恨。
在這一瞬間,他發覺自己竟是這般脆弱不堪。遠不如杜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