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巖辦事快,只半日就查清楚劉嬤嬤宮外的孃家兄弟前幾個月欠下的賭債被還清了不說,還平白無故多了幾千兩銀子,可是,無論怎麼審問,劉嬤嬤堅持說不認識收買她的人。
怎樣嚴刑逼供都撬不開劉嬤嬤的嘴,又或許她真的不認識,皇上憋著好大一通火。
劉嬤嬤已經廢了,仁和帝一口氣卻撒不出來,昭陽殿,仁和帝,承王,安王靖康王以及他們的母妃都在,仁和帝的眼神落在德妃,淑妃身上,眼神審視,銳利無比。
秦籽韻出了事,最得益的就是靖康王和安王,三人成親這麼多年,只有秦籽韻傳出了身孕,他們二人自是不想見到的,第一次,秦籽韻小產了,皇上念著秦籽韻年輕以後和承王還會有孩子,隔了這麼多年秦籽韻才懷上,竟還有人打她的主意。
德妃面無表情,坦然自若,淑妃則是惴惴不安,安王什麼事都會和他商量,她真不知道有這件事。
將淑妃的表情看在眼裡,仁和帝冷斥,“跪下!”
淑妃已經反應過來了,不管是不是安王做的,皇上沒有證據,她要是心緒認了沒人可以幫她。
斂下思緒,淑妃跪倒在地,已經哭了出來,“皇上,臣妾是為小王爺擔心,沒想到竟有如此居心叵測的人,臣妾想著,要是換成安王妃,孫子沒了,臣妾也不活了……”
錦妃想起之後產婆說的話,的確,差一點就一屍兩命了,落在淑妃身上,目光也晦暗起來。
仁和帝目光陰寒,淑妃柔柔弱弱擦拭著眼角的淚,安王臉色及其不好,這事與他無關,心底懷疑,難道是母妃做的,當著眾人不敢露出半分疑惑。
終究沒有證據,仁和帝發了一通火,將所有人遣散了。
承王回到府裡,思索再三派人請黎婉洗三那一日早些過去。
而安王去了淑妃宮裡,淑妃坐在椅子上,滿目驚慌,安王狐疑更甚,屏退了宮人,關上門。
淑妃抬起頭來,兩人異口同聲問道,“是不是你做的?”
安王搖頭,上一次,德妃讓她身邊的人嫁禍淑妃,他吃了一次虧,怎麼還敢明目張膽的來一次。
淑妃放心下來,舒了口氣,隨即又疑惑道,“那是誰?”
兩人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約而同朝著南邊望了一眼。
好縝密的心思,要不是北延侯夫人,承王府現在不是喜事而是白事了。
“你以後多和承王走動吧,那兩人,不是善茬!”收買宮人不叫她們露出一個字,淑妃覺得她辦不到。
秦牧隱得了承王府管家的話,抬手示意明白了,洗三那日承王妃做月子,要有人抱著孩子出來給大家看看。
洗三那日,黎婉穿了身淺藍色的褙子,淺藍色的百褶裙,穿著端莊大方,妝容較平日要濃,更顯得膚若凝脂氣如蘭,唇似樊素,雙眸似水,多了分穩重的氣息,秦牧隱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然則,黎婉心底莫名緊張,昨晚秦牧隱和她說了承王的意思後她就擔心不已,尤其,皇上錦妃沒有反對,按理說,今日抱著小王爺給大家看的人要麼是秦籽韻孃家的姐妹,要麼是妯娌,承王去邀請她來做,旁人怎麼想算了,靖康王妃和安王妃面上怕是不好受了。
深呼吸一口氣,黎婉褪下了手腕上所有的鐲子,不安的指著裝扮,
“侯爺,沒問題了吧?”
她難得如此忐忑,秦牧隱有心逗逗她,不說話,眼神從上到下的打量她,黎婉提著心,皺著眉等著。
良久,他才慢條斯理的說了兩個字,“走吧……”
黎婉鬆了口氣,走上前,吩咐紫蘭拿著盒子,走到二門時,遇到出來的老夫人,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江媽媽換成了其他人,黎婉笑著上前,給老夫人行禮。
“快起來吧,走吧!”老夫人沒有說起江媽媽,黎婉也沒問。
黎婉和老夫人做一輛馬車,馬車裡燃著薰香,緩解了黎婉的緊張,她不知道秦牧隱和老夫人說過此事沒,張了張嘴,“老夫人,承王和承王妃讓我抱著小王爺,靖康王妃和安王妃心裡會不會不舒坦?”
論關係親疏,論身份高低,她都比不上安王妃和靖康王妃,她心裡不安的是這個,而且,秦籽韻身邊除了秀荷誰也不能相信,奶孃是錦妃找的應該沒有問題,要是安王妃和靖康王妃趁機刁難她,她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在今天這種日子裡肯定要落人話柄了。
老夫人目光一滯,隨即嘴角漾起了笑,輕和道,“籽韻和承王信任你,你做好本分就是了,其他,他們自有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