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陽光燦爛的笑意落在林慕青眼裡,竟顯得光彩奪目到近乎刺眼。
“劇本放在哪了?我想看一下。”林慕青移開視線,淡淡的說。
遲顏開啟隨身的揹包,把劇本拿出來,放到林慕青面前,又伸手幫他開啟頭頂的小燈,把光圈投下的位置調整到剛好合適的角度。
林慕青只是悶悶的說了聲“謝謝”,卻始終沒有再抬起頭來。
從杭州機場出關,大批等待已久的影迷蜂擁而至,將出口處堵得水洩不通,他們舉著燈牌、鮮花和各種禮物,拼命的想要衝破機場保安的阻撓擠到林慕青的近前。林慕青摘下墨鏡,全程揮手微笑,溫柔的幾乎要把人溺斃,有幾個歌迷踩到他或者抓疼了他,他也沒有露出半分不悅的神色,當一個小姑娘被後面的人推倒在地時,他甚至上前將她細心溫柔的攙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小心一點,不要出危險。”
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激動的掩面大哭起來。
林慕青抱著粉絲後援會送的玫瑰花和玩具熊,其他禮物則被遲顏一一收下,被前來接機的幾百名粉絲簇擁在中間合影留念。最後,林慕青在他們整齊的口號聲中揮手離開,鑽進了公司派來接他前往橫店的商務車。車子駛離機場之前,他甚至都還在開啟車窗像影迷做最後的揮手告別。
遲顏從包裡拿出棉籤和藥膏,幫林慕青處理被抓傷的傷口,“會有點疼,忍一下。”她輕聲說。
“你真是貨真價實的多拉A夢,什麼東西都能從你的這個大挎包裡翻出來。”林慕青的笑容溫柔的像是陽光下波光粼粼的一池春水。
遲顏勾了勾唇角,卻沒有說話,只顧著低著頭幫林慕青用紗布一圈一圈的把傷口纏繞包紮起來。
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經紀人回過頭來,看到遲顏這熟練專業的包紮動作,驚歎的眼睛瞪得溜圓,豎起了大拇指:“遲顏,你是不是護士學校畢業的?”
遲顏甜甜的笑著,忙揮了揮手:“您又打趣我了,只是一點皮毛而已,我小時候比較皮,總是受傷,自己擦藥的次數多了,自然就練出來了。”
遲顏有兩部電話,一部私用一部公用,公用的那個手機裡存著的都是工作往來的號碼,也是林慕青平常跟她聯絡的那一個,話費由公司報銷,而私用的那個大多時候都關著機,只有偶爾用來跟父親遲兆海聯絡,現在裡面又新增了一個常用號碼——時經緯。
車子在高速路上疾馳,車裡很安靜,司機在專心開車,經紀人在閉目養神,後座的林慕青望著窗外若有所思的發呆,遲顏則戴著頭戴式耳機聽歌。所以,當遲顏的那部私人手機突然響起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遲顏拿出來看了一眼,果然是時經緯,她按下接聽鍵,用手攏住嘴,身子微蜷,壓低聲音說:“喂?”
“到橫店了嗎?”時經緯的聲音磁性而沉穩。
“快了,大概還有一個小時。”
時經緯懶洋洋的抱怨道:“下飛機也不知道給我打電話……”
“我在忙啊,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吃飯泡妞?”
“我開了一上午的會,中午剛跟一個客戶吃完飯,現在才騰出空來好不好!”時經緯的聲音聽上去委屈又煩躁,“那幫死老頭,就知道喝酒和泡妞,好不容易打發了他們,現在我的頭疼得都快炸開了!”
遲顏默然了片刻,知道自己一直戴著有色眼鏡而小看了他,各個階層的人其實自有各個階層的煩惱要面對和承擔,她作為一個助理,只是個小人物,老闆林慕青便是她的天,林慕青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便是她的全部工作;而作為老闆的時經緯,要應酬,要談生意,要運籌帷幄,如果不去付出心血,那些錢同樣不可能從天上直接掉下來。
“你去藥店買瓶清涼油,在太陽穴上擦一擦,再喝上一大杯酸奶,能夠解酒。”
“為什麼要喝酸奶?不是喝茶會比較好嗎?”時經緯愣愣的問。
“你一定是中學化學沒及格吧?酸加醇能夠發生化學反應產生水,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遲顏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微笑起來。
醉意薰染的時經緯像個孩子似的不停的抱怨,遲顏則像個媽媽半訓半哄,甚至被逼口頭簽下了各種“不平等條約”,兩人其實並沒說什麼肉麻的情話,但親暱的氛圍卻像是一串串的泡泡,微微發酵盤旋上升,無處不在飄得滿哪兒都是。
林慕青已經扣了薄芸的不知道多少個電話,對方卻一直鍥而不捨的繼續打來,再加上耳邊是遲顏跟時經緯的喃喃低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