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下來?真想遲到啊?”我叫道。
“等我五分鐘,我戴美瞳呢。”蘿蔔喊。
我毫不猶豫地站起來往外走。“退朝了。”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我故意在樓下慢慢地走著,果然,過不多久就聽見身後響起了紛亂的高跟鞋腳步聲。
蘿蔔氣喘吁吁地追過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朝我猛拋媚眼。
“你地獄使者啊?”蘿蔔喘著氣說。繼續朝我拋媚眼。
我不跟她廢話,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把她塞了進去。
在計程車上,我發現司機師傅不斷從後視鏡裡看坐在後座的我們。我心下有點狐疑。
蘿蔔想必也有此疑慮,她轉頭看我,仍舊猛拋媚眼。
“把你的美瞳摳出來吧,戴成沙眼了。”我無奈地說。
蘿蔔趕緊從包裡掏鏡子,一邊喃喃自語,我說怎麼這麼難受呢。
她把眼鏡摳出來之後,司機師傅就再也沒往後座看過。
週末的下班高峰期,路上有點小堵,到約定地點的時候已經晚了五分鐘。
我和蘿蔔在服務員的指引下來到包間,只有房東一個人坐在那裡。看到我們來,他很有禮貌地站起身來。
“不好意思,來晚了。路上有點小堵車。這是我房東。”我對蘿蔔說,下半句介紹還沒開口,蘿蔔就很風塵的兀自嬌笑著說:“你好房東。我是大咪最好的朋友蘿蔔。常聽大咪說你風韻瀟灑氣度不凡個性別緻自成一派,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呵呵呵呵,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那就是幸會啊幸會。”
房東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點點頭勉強說了句你好。
我趕緊拉了蘿蔔一把,湊在她耳邊說:“過了!”
兩個人落座。我問:“泡泡呢?怎麼還沒來?”
“你們先點。”房東把菜譜遞過來。
我也沒客氣,反正他有錢,於是本著把這個月的房租吃回來的原則,我跟蘿蔔很饑荒的點菜,點得彼此一身舒爽。
我心想,要是他每個月都能請我吃一頓該多好,那我交房租的時候就可以高唱“交租不痛,月月輕鬆”了。
點完之後,服務員退出去,房間裡陷入了尷尬的安靜。
蘿蔔想開口,我怕她早早把買單者惹毛拂袖而去,趕緊制止了她。
室內安靜地尷尬,我只好自己尋找話題。
“你太客氣了,沒有必要回請的。”我很官方地交際道。
房東嘴角強扯了一下,表示聽見了我的話。
“其實我本來不應該來的,讓你破費多不好。但是不來吧,又怕絕你面子。畢竟我是個信奉與人為善的人。”我繼續說。
“裝13了。”蘿蔔輕輕咳嗽,小聲說。
經她提點,我覺察到了自己的拙劣,趕緊喝一口茶水掩蓋脆弱。
誰知道,一個大咪倒下去,千萬個蘿蔔站起來。
蘿蔔翻著天真的大白眼,問:“房東,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呀?”
蘿蔔的直白讓我心驚肉跳,但是我也實在很想知道答案,所以我強壓著跳倫巴的小心臟,沒有出面調和。
房東倒也不覺得難堪,因為他貌似壓根就把我們的形體和問題當成了空氣。
他的沉默讓我和蘿蔔如芒在背。我想,看來這頓飯註定是一場杯具一場夢。
好在,這個時候,有著“社交花蝴蝶永遠不冷場”美譽的泡泡閃亮登場了。(泡泡:死相,你才花蝴蝶!)
泡泡扭著腰走了進來,朝我們招手道:“不好意思啊,我遲到了。”
“不要緊。”我趕緊說。
… 我的房東叫彆扭第一季(3)_趙大咪_
蘿蔔主動接茬道:“像你這樣美麗的人,遲到是你的特權。”
我在桌下踢了蘿蔔一腳,壓低聲音:“還沒吃呢,吃完再嘲笑。”
誰知泡泡竟然很受用,盪漾著媚笑著說:“呵呵呵呵,死相!我知道姐姐說的是我身上的這身衣裳。呵呵呵呵,要不人家怎麼遲到了呢,都是這身行頭給耽擱了。”
既然他主動提到了衣裳,那我就撥冗給大家描述一下。
首先,提煉一個關鍵詞,緊身。
然後用一句話總結,那就是除了臉上的黑框眼鏡之外,沒有什麼不是緊身的。
最後插播一下詳細描述。從下往上依次是:金色的尖頭矮要靴子,我以人格擔保,絕對是外增高;黑色亮面帶暗花的緊身褲子(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