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休假單先放到桌子裡。
休假再一次泡湯了。
拿過警帽戴上後,就帶著兩個得力的手下,離開公安局,去了現場。
b市發現了艾滋病感染者,按照道理來說,和他這法醫一點關係都沒有,關鍵是b市不久前發生了邱意明的案子,在民眾心裡的信任度已經大打折扣。
局長打電話給他,讓他去一趟醫院的意思,也很簡單,無非是想挽回一下b市公安局在民眾心裡的印象。
梁晨帶出去的兩個助手中的一個,有些不解地問梁晨,“梁隊,你說人民醫院發現一個感染艾滋病的患者,這和咱們法醫有什麼關係啊?”
“是沒什麼大關係,但是……”梁晨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上面讓你去,你能不去嗎?”
碰了一鼻子灰,那個助手摸了摸鼻子,不再說話了。
三個穿著警察制服的法醫剛趕到人民醫院隔離區,大老遠的就聽到有人在罵人,“喂,你們把我關在這裡幹什麼?我要告你們!你們這是犯法的!”
好囂張的氣焰,梁晨冷笑一聲,戴上口罩和手套,拿過護士遞來的鑰匙,開門進去。
聽到開門聲,也看到率先出現在眼睛裡的皮鞋,林麗的氣焰更囂張了,“去把你們院長給我叫……”
那個“來”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在看清走進病房的人穿的是墨綠色的警服,林麗傻眼了。
她雖然騙了不少男人的錢,可是,她也付出了**啊,算是等價交換,怎麼警察會來?
梁晨裸露在外面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林麗,直到看到她心慌,才翻看了下手裡的病例,“你叫林麗?”
林麗點頭,忽然就害怕了,“我是,你是……”
就像是做賊的人,聽到警車聲,會心慌不安,她騙了那麼多的男人,看到穿墨綠色制服的警察同樣的也很不安。
梁晨拿出證件在林麗眼前一晃,“我是市公安局的法醫。”
“法醫?”林麗皺著眉,滿臉不解的看著梁晨。
她只是流產了,怎麼會有法醫出現?
不對,她腦子轉的飛快,盯著梁晨墨綠色的制服看了很久,電石火花般,她忽然察覺到很多的不對。
為什麼,她只是流產,醫生和護士忽然之間全副武裝;為什麼,她從麻藥裡醒來就被關到這樣一個像是與世隔絕的病房裡。
還有眼前這個眸光犀利的法醫,她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病人,根本不可能會出現法醫。
她看著梁晨,聲音控制不住的在顫抖,“我身上到底查出什麼了?”
這一次,不需要梁晨開口,跟在他身後的助手就替他回答了,“你感染了艾滋病。”
……
轉身離開病房裡,梁晨聽到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這是一種絕望的聲音,他曾經也扯著自己的頭髮,蹲在地上哀嚎過,那一次,是他放假回到家,卻發現媽媽早在半年前就去世了。
低頭看地,加快離開的腳步,走出醫院後,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很想聽聽傅歆的聲音。
這段時間,不是沒想過打電話給傅歆,卻總在拿出手機,按下那十一個不知不覺熟悉到倒背如流的號碼時,就心生了猶豫。
張奇帶著傅歆去了s市的部隊,他是知道的,有張奇在身邊療傷,她又是那麼的愛著張奇。她應該是開心快樂的吧。
他的兩個助手在應付完記者後,走出醫院,看到他們的隊長正倚靠在車身邊,手指間夾著根菸。
他們跟著他也有半年的時間了,像這樣頹廢的隊長,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相互對視了一眼,緊緊閉著嘴,朝掛著警察牌照的汽車走去。
梁晨沒有跟他們一起回去,看他們走來,把車鑰匙拋了過去,什麼也沒說,就轉身徑直走了。
手機響了,他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從口袋裡拿出來,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有些失望,“喂,阿奇。”
打電話給他的正是張奇。
張奇即將出發去執行任務,這是他出發前,打出去的最後一個電話,那個電話之後,他的手機就會關機,然後,直到任務結束,才會再次開機。
是認識多年的老同學外加老朋友了,電話一接通,張奇直接就說:“我要出一趟遠門,可能要麻煩你去一趟傅歆那些拿點東西,然後郵寄到s市來。”
梁晨抬頭看天,只覺得今天的陽光好到刺目,他緩緩閉上眼睛,聽到自己用沒有任何起伏的聲調說了聲,“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