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可人的秘書說:“我就不信他這麼忙!為什麼他就是不接電話?”
“田小姐,我們老闆真的就這麼忙。”孫秘書好無辜地說:“他以前都是硬拗出幾分鐘來接你的電話,甚至中斷會議出來接都有過。只是最近他忙到根本沒時間,會議一個接著一個開,還要……”
“我知道了,謝謝你。”田可慈挫折地放棄。她已經沮喪得不想多說。“反正我就是剛把稿子傳真回去了,這一篇專有名詞很多,我不敢多改,本來想跟他討論一下的,不過現在就請他自己發稿前再看一遍吧。就這樣。”
“田小姐,你不要……”孫秘書說著,突然揚起聲調,轉為興奮:“啊!老闆出來了,你等一下!不要掛喔!”
田可慈的心跳被這幾句話弄得突然不規則起來。她屏息,等候著。
“喂?”好一陣子沒聽見的醇厚嗓音傳來,她又是一窒。
他的聲音有這麼好聽嗎?為什麼自己都不記得,也沒注意過?
“哪一位?我是牛世平。”他和氣地問著。
“是我。”田可慈力持鎮定,深呼吸一口氣,才說:“我是要跟你說說,關於亞太金融會議的那篇演講詞。你有時間嗎?”
那邊沉默了幾秒鐘。一反平常一聽見她聲音就劈哩啪啦說個沒完,牛世平只是簡單回答:“現在大概沒有。講詞有什麼問題嗎?”
田可慈簡直想把話筒拿到面前看一看,研究研究。她懷疑不是電話壞掉了,就是自己耳朵壞掉了。
沒有時間?牛世平居然跟她說沒有時間?
“既然你沒時間,那就不用說了,我傳真回去就是,你自己看看吧,有問題再問我。”田可慈倔強地迅速說完。
“嗯。我知道了。”他還是那樣涼涼的語氣。
兩人沉默了,好半晌,都沒有開口,不過也沒有掛電話。
“你在忙?開會?”還是田可慈按捺不住,她不太甘願地問。
“對啊。”回答愈來愈簡單。
又是沉默。
“好,我受夠了。”田可慈終於忍無可忍:“你幹嘛這樣陰陽怪氣的?你在生氣嗎?還是有什麼別的事?”
“我在生氣。”牛世平簡潔有力承認。
“你在……”田可慈傻眼。她完全沒料到牛世平會這麼直接乾脆。
那邊傳來孫秘書輕聲提醒催促的聲音,牛世平掩著話筒交代了幾句,又回到對話中:“我是在生氣,你沒聽錯。”
“為什麼?”
牛世平又安靜了一下,然後,沉沉地說:“你不知道為什麼,這讓我更生氣。在你想出來之前,我……暫時不想跟你說話。”
然後,他把電話掛掉了!
田可慈這次真的拿著電話發呆,一直瞪著話筒,完全不敢置信。
牛世平!那個讓她差遣、呼來喝去的牛世平!笑嘻嘻的、從來不曾給過她一點點臉色看的牛皮糖!
有志氣!有膽色!敢這樣對她!
好你個牛世平!
田可慈簡直氣暈了!
惱羞成怒之際,她卻無法否認有一絲日益增強的恐慌慢慢淹上來,讓她開始有點喘不過氣。
牛世平居然這麼生氣?
她到底做錯什麼?
該不該道歉?是不是很嚴重?
不,開什麼玩笑,他一個大男人鬧什麼彆扭啊!誰理他!
可是……又想到劉萱講的,難道是自己像八九歲的小女孩,在喜歡的男孩子面前特別彆扭嗎?這樣不是很幼稚?
田可慈都快把頭想破了,一向裝不了多少心事的她,此刻真是鬱悶得一肚子火無處可發,連一向刻苦耐勞的黎樺都被整得逃之夭夭,遠走高飛,陪自己的另一半去日本做檢查,請假數天。
然後,田可慈這才發現,一個人的她,居然這麼失落。
再不甘願,也不得不承認了。她想念牛世平的陪伴。想念他的溫柔縱容,想念他爽朗陽光的笑臉,想念她在他心中的特殊地位。
這一切,她都想念。
可是,她還是不知道,到底為什麼他在生氣,還氣得很厲害的樣子。
田可慈白天還是忙茶藝館的生意。到了晚上,燈下對著手提電腦獨坐,她幫自己泡一杯熱茶,總是望著螢幕發呆。
想了好幾天,她實在快悶壞了,打電話找劉萱想訴苦兼閒聊,結果接電話的小晴告訴她,劉萱在醫院值班。
“小晴,我問你。”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田可慈乾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