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因為這是門主最喜歡的兩樣食物,是以買到連小二哥都認識她了,見到她總會和她寒暄兩句。小二哥不曉得她精於用毒,誤以為她是一般人家的閨女,才敢與她閒話家常,若曉得她來自何處,恐怕早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
她虛應著小二哥,開始無聊地東張西望,見到身後西首一桌坐了兩個呆書生,正搖頭晃腦在吟詩作對,他們那副自我陶醉的模樣,讓她看了更覺無趣,立即撇過頭,不想再多看。
“春林花多媚,春鳥意多哀,春風復多情,吹我羅裳開。”冷貫霄一察覺到堂玄辰的注視,更加賣力扮演著書生。
“好個春風復多情,吹我羅裳開。方兄,吟得好啊!”向來憑著一身武藝闖蕩江湖的易守信,哪會懂得吟詩?反正不管冷貫霄說什麼,他一律拍手叫好便是。
“張兄,過獎了。”冷貫霄以茶代酒敬易守信。
“是方兄太過謙虛了。”易守信努力咬文嚼字,忍下痛苦的表情。
“姑娘,你的三斤白乾、五斤滷牛肉好了!”小二哥將打好的酒與包好的滷牛肉交到堂玄辰手中。
堂玄辰付上銀兩,然後接過來。
“姑娘,你聽說了嗎?”突地,小二哥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對著堂玄辰說道。
“聽說什麼?”這小二哥為了拉攏交情,不是說東門哪家的媳婦兒偷漢子,就是說西門哪戶人家養的母豬生了幾十只小豬仔,全是些無關緊要的事,而且這些話題全是她不感興致的,但為了好喝的白乾與好吃的滷牛肉,她倒是可以佯裝很感興趣。
“你住在山裡可能不曉得,聽說近來有不少『唐門』的人在外頭走動,你隻身出門在外可得小心點,若遇上他們最好別與他們起衝突,不然可是會性命難保啊!不過我瞧以姑娘溫柔的個性,應不至於和他們起衝突才是。呵呵呵!”小二哥怕她著了“唐門”人的道兒,出聲提醒。雖然姓氏同音,但此非彼唐,天差地別,他可不想長年以來的好顧客,莫名其妙死於非命。
“是嗎?”堂玄辰微微頷首,表示接收到小二哥給她的訊息了。
這“唐門”的人素來不愛與外人接觸,近來竟出現頻繁到連城內的尋常百姓都留意到了?莫非“唐門”的人在尋找什麼特殊的毒物,想使他們“堂門”永不得翻身?
這可不行!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發生,得馬上趕回去向門主稟報商議對策才行!倘若“唐門”真發現什麼玄奇的毒物,或許他們可以在“唐門”得手前,先行搶到手。
“可不是,外頭實在很可怕,你千萬得小心。”小二哥機靈地打了個寒顫。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二哥。我得趁著天色未暗前趕回山上去,先行一步了。”堂玄辰急著趕回去稟報外頭所發生的事,因此說完話便轉身離去。
冷貫霄與易守信發現她聽見小二哥說的話後就臉色大變,他們猜想她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是因為她認為“唐門”行事向來神秘低調,現下竟引起他人注意,非同小可,是以急著想回去要眾人回覆原有的神秘低調。
他們一見她離開,便不動聲色地將銀兩放在桌上,立即起身尾隨於後,打算在她回到“唐門”前先行攔下人來。
堂玄辰步履匆匆,一心一意只想快點趕回去。
冷貫霄與易守信跟著她出城,進入山區杳無人煙之處後,兩人互望對方一眼,發現她所走的路徑並非前往“唐門”的方向,莫非是已被她發現他們在跟蹤她?
但冷貫霄隨即否決了這個可能性。她的輕功平平,而且是一逕兒地埋頭往前行,絲毫未有遲疑停頓,完全不像是已經發現他們的模樣。除非,她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想引他們步入她所設下的陷阱!
不論她發現與否,冷貫霄都不會讓她牽著鼻子走的。眼下正是攔下她,又不會波及到無辜路人的好時機,此時不攔,更待何時?他朝易守信使了個眼色,易守信馬上意會,與他一塊兒出擊。
兩人以高超的輕功無聲無息地穿梭於樹林間,悄然抄到堂玄辰之前,等待她自投羅網。
“可惡!他們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堂玄辰一路上不住嘀咕,苦思“唐門”弟子傾巢而出,所為何事?心下不住擔心已擁有毒經的“唐門”,會再擁有能夠橫行天下的至毒寶物。
他們“堂門”已經窩囊地待在山中好幾代,為了贏過“唐門”、爭回一口氣,幾代優秀的先祖日以繼夜地努力研究,落得的下場不是抑鬱而終,就是死於非命,這無疑是雪上加霜,令留下來的“堂門”弟子更覺前途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