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決堤的河水,氾濫開來。他從不知道,原來一個新生命的降生,竟是這麼的神聖而美好。
當護士抱著一個黃黃的,皺巴巴的孩子來到念恩面前時,她已累得筋疲力盡,護士笑道:“恭喜你,是個女孩子。”
護士的笑還在眼前晃悠,孩子的模樣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便一片漆黑,什麼知覺也沒有了……
初升的朝陽一寸寸的透進寬敞整潔的病房,照的一室明亮,卻喚不醒潔白柔軟的大床上熟睡的美麗女子,她均勻的呼吸,沉睡的容顏如同身陷一副精緻絕美的油畫,讓人不忍擾亂她的夢境。
她身旁,白衣的絕色男子,輕握著她的手,他痴痴地凝視著床上的人兒,情不自禁地伸手摩挲著女子絕美的輪廓,俊美的臉上溢滿疼惜……
一個月後,葉家巨大華貴的客廳裡,已是衣香鬢影,富貴風流,一派威大豪筵氣象。秋深為慶祝小孫女滿月,大肆鋪張,商界精英,政界名流,凡是收到請帖的人,都到得齊全。
最高貴的衣飾,最風流的體態,每個人都足夠耀眼,笑語喧譁中,他們盡情地展現自己的風姿。
二樓主臥室內,念恩坐在床邊,抱著剛滿一個月的女兒,維持著一個古怪的姿勢。
小寶寶穿著粉色的嬰兒服,對著念恩,咯咯地不停笑著,生動靈活的黑眼珠骨碌碌一刻不停地轉動,肉嘟嘟的小手抓了一小簇念恩的頭髮,團成一個粉拳,時不時抖動兩下,連帶著腳上一陣亂踢。
念恩氣呼呼地抱著她,皺著鼻子,同樣瞪大眼睛,示意她放手。
小寶寶見媽媽扮鬼臉,笑得更歡,她滿意地咧開粉嫩的唇辮,露出一口沒有牙齒的牙齦,試圖將自己的小粉拳塞進嘴巴里,卻在無意中,流出大把的口水。
一直坐在唸恩身旁的華若詩,笑著去掰開寶寶的手指,勸帶哄道:“蕾蕾乖,你這樣會弄痛媽媽的,來,把手鬆開。”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華若詩才從蕾蕾手中奪回念恩的頭髮,她無奈的笑了:“這孩子的脾氣真是犟!”
念恩沒有理會華若詩的話,只是專注得逗弄著女兒,有時寶寶被她逗得笑了,有時是她看著寶寶笑,有時是寶寶笑了,她也跟著一起笑了。
房間的氣氛有些尷尬,華若詩試著再次開口道:“蕾蕾這個名字很好聽,聽淺毅說,是你取的。”
念恩收斂了笑意,勉強的點了點頭。
華若詩神情已有些尷尬,卻極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看著念恩,眼底漾滿不捨:“聽淺毅說,下個月,你就要跟他一起回臺北?”
念恩不置可否,只淡淡的笑,也不看華若詩,小心翼翼地將蕾蕾放到柔軟的大床上,小蕾蕾玩得累了,倦倦地打了個哈欠,挪動了一下小拳頭,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念恩心中愛極,時不時的俯身,一遍又一遍的親吻她的小臉蛋。
華若詩如何看不出女兒笑容下的淡漠疏離,她呼風喚雨幾十年,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忍不住便發作道:“夢兒,媽媽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念恩還是沒有理她,只是專注的看著蕾蕾,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小身體,哄她入睡。
華若詩心中隱隱的有些不安,她看著念恩,正要再喚,卻被剛進門的淺毅喝止了:“媽,怎麼了?”
淺毅問得漫不經心,好似真的是正巧路過,撞見了這一幕。
華若詩斂去臉上的怒容,看著念恩冷傲的側臉,一種無力感從心底慢慢涔出,快速的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淺毅走到念恩身邊,當他看到女兒熟睡的容顏時,眼中漾滿幸福的笑意。
親了親女兒粉嫩的臉頰,假裝忽視念恩眼中的默然神傷,握起她的手,用極溫柔地聲音道:“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今晚就不要下去了,好好的留在房間裡休息。”
念恩點點頭,避開淺毅深邃的目光,抱著寶寶,一起躺到了床上,剛躺下,便將眼睛閉上。
淺毅體貼的為念恩蓋上被子,然後,眷戀的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
“媽,有時間嗎?”淺毅儘量將聲音放輕。
華若詩怔怔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念恩,過了許久,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臥室的門被合上的瞬間,室內的一切都隱沒在黑暗中,直到腳步聲離得遠了,念恩才緩緩的將眼睛睜開,她伸手,開啟床頭櫃上的燈,微黃的燈光溢滿整個房間,她低頭,小蕾蕾正睡得酣甜,睡夢中,她雙手握成拳頭,時不時的伸一下。
念恩笑了笑,然後起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