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她。
左珊珊笑笑:“沒有。給,把雞蛋吃了。”
小亦撅起嘴:“我不想吃蛋黃。”
“不可以。”
小亦的請求被駁回。他接過雞蛋,小聲地說了句:“明明就是生爸爸的氣麼。”
左珊珊被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逗笑了,緊繃的嘴角鬆了鬆,伸出手揉了揉小亦的頭髮。小亦躲了躲,有些不情願:“喂!我們男人的頭你們女人不能隨便摸!”
“是麼?”左珊珊反而又不溫柔地揉了幾下,跟小亦鬧成一團。
這一幕,正巧被拿著牛奶瓶走過來的周潛看在眼裡。
吃晚飯,周潛送小亦去了學校,又回到家。左珊珊剛打掃完衛生,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連玻璃窗似乎都乾淨地能映出人影來。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左珊珊是最完美的妻子。
“回來了?”她指了指地板,“從那邊繞著走吧,這裡我剛拖了地,還沒幹。”
周潛靠在玄關的櫃子邊,轉著手裡的車鑰匙:“不用了,我就站這裡吧,待會還要上班。你要跟我談什麼?”
左珊珊咬了咬嘴唇。她其實不喜歡這樣和他談,好像是上司和下屬對話一樣,而不是尋常夫妻間的交流。
她深吸了口氣:“周潛,那天的事情,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周潛沉默了一會,手中的鑰匙依舊晃來晃去,發出幾聲清脆。
隨後,他微嘆了聲,伸手輕輕握住了左珊珊的手,喚了她一聲:“珊珊。”
左珊珊一抬眼,安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我之所以說我們沒有什麼需要談的,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這點永遠都不會變,無論因為什麼。”
“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嗎?”左珊珊不鹹不淡地笑了一聲,“天底下有哪個妻子能忍受你那天的舉動?之前你明明告訴過我,你和她已經結束了,可你騙了我。”
“那天的事……”周潛閉了閉眼,睜開時,眼眸中有些許落寞,卻轉瞬即逝,只剩了平靜,“是我的錯。對不起,以後不會這樣了。”
他知道,像左珊珊這樣傳統的女人,只要一句對不起和一句承諾,她就會讓這一切都過去。而如果換做薛蕎,便不會這麼簡單。
左珊珊看著周潛,終究,她還是選擇了後退一步:“我希望你說到做到,我更希望你能徹底地放下她。”
周潛落寞地笑了起來:“結婚前我就告訴你了,我不愛她。”
左珊珊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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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潛開車去上班。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還差點和一輛迎面駛來的卡車撞了。
車停在單位樓下,他在車裡坐了一會。翻出一盒許久不曾碰過的煙,點燃了,抽了起來。煙霧繚繞中,他竟然想起了那天將薛蕎壓在身下的時候,她說的那句話:“周潛,我已經不愛你了,徹底地不愛了。”心裡竟然有種刺痛的感覺。
許久以來,他在生死線上掙扎過,以為他早就不會體會到什麼叫刺痛了。
到底是他不愛她,還是,他愛她?
周潛一直以為,他對薛蕎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種回報。她替他擋了一槍,他給了她五年的幸福。他甚至覺得,這五年結束之後,他和薛蕎之間都完全清償,他不欠她的。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她出國的時候娶了另外一個女人。
左珊珊和薛蕎相比較,周潛毫不猶豫地會娶前者。左珊珊是個溫柔美麗的女人,她顧家,又是老師,做他的妻子和小亦的繼母,再合適不過。相較之下,薛蕎則像匹野馬,她有特警隊員的野性,又有她性格上的不安分,更多的時候,周潛覺得她薛蕎像是他養的另外一個孩子,而不是女朋友。周潛理所當然地認為,薛蕎不會是個好妻子,更不會是個好繼母。
周潛有過一次失敗而又短暫的婚姻。他的前妻,渴望圍牆外面的生活,總覺得婚姻是不自由的,那也是個不安分的女人。她泡夜店,夜不歸宿,畫著濃妝,穿著暴露的衣服,去過她認為五彩斑斕的生活。而家庭生活卻是束縛她的繩索。最終,周潛給了她自由,和前妻協議離婚。從此以後,小亦成了他這個世上最在乎的人。
哪怕是和薛蕎在一起了五年,小亦也始終是他生命的第一位。
一個男人的世界,其實可以分割成很多部分。這些部分之間涇渭分明,有輕有重。他會選他最看重的部分,苦心經營,甚至為了這最重要的部分,捨棄次要的部分。就像登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