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小說:遙花 作者:世紀史詩

低笑,喉結滾動,溢位沉穩笑聲。

“怎麼可能?那些為官之道是基本的……”她險些咬著舌頭地閉上了嘴。不,他沒說錯,她爹不正是活生生慘例嗎?她爹奉行“清慎勤”,不辱他一生官職,他以民為子,愛之惜之,結果他的下場呢?

“……這太不公平了,盡力成為好官,竟沒有善報,反而貪贓枉法的惡人得以飛黃騰達?!”白綺繡握緊雙拳,顫抖而痛苦地低喃。

“世間汙濁,又不單單這一項。我當初甫授官職時,也如你一般天真,認定自己可以改去陋習,對抗全天下所有惡人惡事,管他是皇親國戚抑或達官貴人,只要犯法,我都要將他們繩之以法,結果……”

他停頓下來,又在紙上畫了幾筆,白綺繡等著,沒等到他把“結果”後續說完,只好主動問:“結果如何?”幹嘛突然不說了?

“險些被人拈除掉。”不然呢?哪還可能有第二種好下場?

“你?!”他……怎可能也遇過這種事?!

不,她該先驚訝的是,他怎可能曾經立志當好官?看不出來呀,她以為他的壞,是出生就一併自孃胎帶來。

“我被下放到荒城,途中遭蒙面人暗殺沒死,重傷臥床好長一段時日,在鳥不生蛋的小城裡,三天兩頭便有刺客上門,府裡奴僕十個有七個是來殺我。我做錯了什麼?我不過是不貪不忮不畏權罷了。”赫連瑤華冷笑。

“這是真的嗎?你曾經……”她內心正在動搖,刺殺他的念頭,逐步崩坍中。她不知道他遇見過那般的事,雖然他之後走偏了路,但他並不是個與生俱來的壞人,他曾有滿腔抱負,曾熱血沸騰,曾想為每一位百姓盡心盡力,他卻變成別人的眼中釘,遭遇與她爹相似的兇險情況,他比她爹幸運,留下性命一條。

“你真好拐,當然是假的,呆女孩。”他噗哧一笑,笑她單純易欺,隨口說說都能騙到她憐憫的同情眼神。

白綺繡決定,現在就回房間去拿刀!

她小臉憤然怨懣,雙眸快要噴出火來,逗樂赫連瑤華。

“你覺得這種謊言很有趣嗎?!”她又氣到你您不分了,從他身旁退開好大一步,惱道:“也許真的曾有某一個清官,就如你編織的戲言那樣,不貪不忮不畏權,卻礙著了誰的眼,被刺客暗殺,因而送命,你把這當成玩笑在說,根本就是冷血無情——”

罵完,才發覺自己正無禮地以食指指向他的鼻心,一時之間,氛圍僵持,他看著她那根指頭,好半晌不說話,她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維持動作。

“綺繡,你太嚴苛了,我不認為我那個玩笑傷害了誰,若有,也只是企圖拐騙你的心軟。你有權氣我,至於那位不存在的某清官,就別替他出氣了吧?”赫連瑤華沒為她的逾矩而憤怒,就赫連瑤華的眼來看,與她討論“官”並不具任何意義,她非官場之人,不懂其中關係利益,兩人不需要為此不快。

但就白綺繡的眼來看,卻大不相同。她是最有資格責備他的人,她完全經歷過那些他以戲謔口吻道出的“玩笑”明白被人拿大刀抵住咽喉的恐懼,更永生難忘親眼看見至親慘遭亂刀砍死,倒臥血泊中的駭人情景……

她當然會氣他,氣他拿別人的悲哀當笑話在說,氣他一副無謂的姿態,她最氣的是自己在那一瞬間,信以為真,為他產生一絲絲同病相憐的心疼。

她怎麼可以心疼他?

心疼這種總是傷害別人、欺負別人的壞傢伙呢?

他察覺她臉上五味雜陳,甚至亮燦的眸染上烏雲一抹,黯淡失了光采,而他,並不樂見這副神情的她。

“怎麼了,是勾起你與家人被盜匪奪財的不好回憶嗎?”赫連瑤華只能為她的反應激烈找到這個理由,他將血腥場面說得輕鬆,忽略了她的心境轉折,他才說完,看見她揮身一震,小臉愈發蒼白。

忽而一抹疼惜,襲上心頭,快得教赫連瑤華措手不及。

陌生,太陌生了。

它像是要灼燙他,隱隱地,鑽進心窩深處,逐漸痠軟起來。那夜歡好,他仔細看過她的背傷,奪財的匪人們,置她於死地的意圖明顯,刀刀不手軟,她傷得很重,即便它們近乎痊癒,仍不難看出她曾在死亡關頭掙扎求生的痛苦歷程。

他甚至那時憤怒得想命令德松,找出當初搶奪她家人財物及性命的歹徒,將他們一個一個擒捕住,再以最殘酷的酷刑凌遲處死,為她討個公道。

他絕不輕饒他們!他要他們付出生命做為代價!

白綺繡幾乎要為他輕吐喃問的溫柔聲調而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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