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吧,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圓了。”夏仲談先忍不住開口。
“是啊爹,住上一個月能有什麼事,再說三妹妹不在犯官家眷的名單上,真要有危險,她出去一躲也來得及。”夏伯洗明白夏侯在怕什麼,可聽夏百合說得可憐,他哪忍心趕妹妹走人。
夏侯早就心軟了,小女兒是死裡逃生來見父兄的,孫家那種情況怎麼給她安全感,她依賴父兄能算錯?“三丫頭,不是當爹的狠心腸,你也聽到你大哥說的了,真要有事你必須趕快躲起來,你要不答應,爹真的不敢留你!”
“我答應,我也知道爹是為了我好,而且我要是能逃出來,就能想辦法救家人,再不及也能像二姐這樣給你們送東西,照顧夏家的後人。”夏百合表示她真的明白夏侯的良苦用心的。
夏侯果然欣慰:“你能這麼考慮爹就放心了。”他怕的就是小女兒要和他們同生共死。
確定夏百合會留下來,不用著急她的事,餐桌上的氣氛好了不少,夏侯親手給女兒夾菜:“三丫頭路上辛苦了,多吃點。”
“謝謝爹。”
桌上的菜餚是夏家這大半年來難得的美味,可夏侯父子都沒狼吞虎嚥失了風度,連八歲的夏式明也是保持著細嚼慢嚥,夏百合主要是注意這個侄子,夏式明雖吃得慢,但吃得挺香,有油水又這麼多不用省著吃的飯菜太稀罕了,他忍不住放開肚皮吃。
他沒有厭食症,夏百合確定了這點。
這頓飯夏家人吃得都不錯,吃完了夏侯仍坐在飯桌前,夏仲談起身給爹和妹妹各倒了一碗水,然後回自己屋去看妻兒,黃氏走路都沒力氣,吃過的碗筷當然得他來收拾往廚房送,大嫂已經很辛苦了,他們這些男人能做的活就該自己動手。
夏伯洗也沒偷懶,他收拾的是堂屋的飯桌,夏侯則叫住起身幫忙的夏百合和夏式明,“這活老大一個人就能幹,你們姑侄再陪我說說話。”
夏百合便又坐下來,大哥幫大嫂幹活是催進夫妻感情的,她不用非跟去廚房當電燈泡,夏式明卻有些不安,他爹幹活他坐著,是不是不孝啊?
“三丫頭再和爹說說,你二姐家的情況?”吃飯時夏侯問夏蓮心家,結果扯到夏百合的走與不走,現在定了下來,他就專門關心夏蓮心和外孫外孫女。
夏百合就又細講夏蓮心和三個孩子的種種。
夏伯洗捧著碗筷去廚房,廚房就尤氏一個人在洗碗,看盆裡一堆用過的餐具,夏伯洗還是問道:“你吃過了?丫丫呢?”
“我吃過了,丫丫去看小石頭了,今天吃的這麼好,丫丫高興極了,可一聽我說雞蛋還得留給二嬸,不然小弟弟會餓肚子每天哭的,她就留下一口蒸蛋羹,說給小石頭吃。”尤氏很欣慰,丫丫看著饞,但還是懂事的。
夏伯洗欣慰更心酸,是他沒照顧好妻兒,可道歉有用嗎?他只說:“三妹妹要留下來,你給她收拾一間屋子吧?”
“家裡的房子你不是不知道,除了我們幾個現在住的,哪還有能住人的?要不先讓三妹妹住丫丫那間,丫丫今晚跟我們睡,明天你去鄰村找袁師傅,再給家裡盤一鋪炕,再撿些柴把炕燻熱了讓三妹妹住。”尤氏想想說道。
夏家人剛來江北分到這個小院時,屋頂漏洞百出地面雜草叢生,連圍牆都倒了一半,至於屋子裡更是空蕩蕩的,除了灰塵啥也沒有。
能有傢俱被褥還砌了炕,全靠尤氏和黃氏還留了點她們孃家給的銀子,夏伯洗親身經家裡的苦日子,自然明白妻子說沒房子給夏百合住不是嫌家裡多一個人吃飯,他只是奇怪:“你願意三妹妹留下來?我以為你和爹一樣,想讓三妹妹去二妹妹家,心疼她留著跟我們吃苦呢。”
“我當然不忍三妹妹吃苦,”尤氏白自己夫君一眼,“可你想想,三妹妹從曹家到蓮花庵再到這裡,說是死裡逃生也不為過,她受了多少驚嚇多少委屈?只有在親人身邊才能得到安慰,再說三妹妹平常最是孝順,看爹吃苦她能自己去享福?”
“還是你瞭解三妹妹。”夏伯洗感嘆,尤氏雖沒進屋吃飯,可她說的和夏百合說要留下的理由一模一樣。
“我還想說你呢,”尤氏話還沒說完,“三妹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來見親人的,你們真不應該一見她就問她的傷心事,那些事我聽著都受不了,她是怎麼才說出口,還得安慰你們她其實沒關係的?”
夏伯洗怔了怔:“當時一聽三妹妹可能被曹家虧待了,我爹和我能不著急,當然想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三妹妹到底怎麼樣了。”
“你連聽都等不及,卻不想想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