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上了路,薄荷緩慢的開著車從後視鏡瞥向後座沉穩的隱:“隱,你見過薄董事長?”
隱輕輕的抬頭對上薄荷鏡子裡的那雙眼睛坦蕩蕩的回答:“沒親眼見過。但是曾在報紙和雜誌上見過他的照片。”
只是在報紙和雜誌上見過照片他就能確定那是薄董事長?而且還能應付自如的將那人給應對了過去。薄荷再一次在心底讚賞這個少年,不可多得的人才。
車子在拐彎處向山上拐去,薄荷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就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此刻她的臉部神經繃的有多緊……
車子緩緩的停在薄家緊閉的大門前,按響喇叭,跑來開門的竟然是女僕秀兒,一個老資格的女傭了,薄荷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在薄家待到今天。
秀兒從車前玻璃裡看見是薄荷立即開啟大鐵門還一臉欣喜的望著薄荷道:“大小姐,你回來了?”
“秀兒,怎麼是你來開門?”薄荷緩緩的將車開進大門,單手曾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秀兒問。
秀兒的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哀愁:“這……家裡發生了很多變化,不想從前那樣多的人了,當然是我們能做的就都做一下了。”
薄荷微微蹙眉,難道是裁人了?據田媽所說,薄家上一次大批的解僱傭人是在她出生那一年,也是薄光為了拯救薄氏拋棄了母親與蔡氏聯姻那一年。這一次,難道又大批的解僱傭人了?
那麼,看來薄氏這一次遭遇的危機真是不小。
秀兒在一旁提醒靜思不懂的薄荷:“大小姐,家裡人都回來了,在等你呢。”
薄荷頷了頷首,踩動油門,車子向屋宅的方向滑去。
車子就停在玄關處不遠的地方,薄荷下車,並未將鑰匙給守在一旁的王叔而是自己放進包裡,並道:“王叔不用麻煩你了,我等會兒就走。”
“大小姐你這……”王叔似乎不解薄荷難得回來一次竟然等會兒就要走的這話。
薄荷沒再回以王叔的疑惑,等著隱帶著一羽下來。
“一羽,來。”薄荷伸手拉過一羽,一羽對這陌生的環境似乎有些惴惴不安。薄荷蹲下來摸摸一羽的腦袋溫柔的道:“一羽啊,等會兒進去可能會看到某個你曾經害怕的人。但是今天不用害怕,姐姐在這裡。姐姐會像媽媽那樣保護著你的,這屋子裡沒有一個人能傷害你,只要拉著姐姐,就會沒事的,好嗎?”
一羽看著薄荷那雙溫柔的眼睛,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聽懂薄荷的話,只緩緩的點著自己的頭算是答應了。
薄荷站起來看向身後的隱:“走吧。”
隱跟在薄荷身後,薄荷拉著一羽邁步走進薄家大宅的玄關。
“大小姐,你回來了!”如同以往千千萬萬次那般,這個家唯一真正的在等著自己的人,田媽,站在那裡望著薄荷。
田媽依然站在那裡向薄荷恭恭敬敬的問候著,薄荷聽著這熟悉的話語,難得的眼露溫柔:“田媽,你還好嗎?”
田媽頷了頷首:“一切都好。今天我給你準備了……”話還未完田媽便又生生的將那些話嚥了下去,對著前方微微彎腰恭敬的喚道:“先生。”
薄荷回頭,看見薄光。
在倫敦之別過後,這是薄荷第一次見到他。突然在切爾西別墅外消失,薄荷便知道他一定是放棄了尋找母親並且已經回國。沒有讓她失望的是,他果然安然的回到了薄家,並且看起來……一切安好。
薄光看著薄荷的眼睛,沒有發現異樣才低頭又看向薄荷牽著的一羽。
一羽不安的往薄荷的身後奪取,只露出一雙眼睛含著驚恐的望著薄光。
“一羽,不怕。”薄荷低頭輕聲的安慰道。
“怎麼,依然不打算喊我這個父親?”
薄光怒聲一震,朝著薄荷竟就低吼。
一羽突然一驚,更用力的往薄荷的背後鑽去。
薄荷立即將一羽交給隱:“隱,幫我照顧他。”
隱緊緊的牽過一羽,而一羽似乎也怕,轉身緊緊的抱著隱,甚至將臉埋入隱的腿間。
薄荷心痛的看著一羽的反映,他是那樣怕這個人,超出她的想象和意料。
回頭,直面迎視薄光,薄荷充滿怒意:“我想,我早已經說的很清楚。回來也並不代表我認了你,你自己也看見了,只有你自己才清楚曾經對這個孩子做過什麼他才會如此怕你!被傷害的人,沒有願意回頭再接納兇手的,孩子就是最真實的反映和表現。”
薄光指著一羽咬牙切齒的竟帶了些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