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虎視眈眈、擺明仍不死心的樣子,弄得鍾越動怒了,他毫不客氣地說:“夏原,你的確沒資格管!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我們自會處理,用不著你在一旁指指點點、說三道四!我跟如初當然會好好過下去。你一個外人知道什麼?”他一向沉靜,可是今天卻沉不住氣了。主要是夏原實在是他可恨也太可怕了。
夏原冷笑,“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為了等你,一個人瑟縮著肩膀,在機場一等就是幾小時。你以為她為什麼會發燒?還不是凍得!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天氣,說滴水成冰都綽綽有餘!你到真是忍心阿,就這麼憐香惜玉!”滿口嘲諷,滿腔火氣,若果能夠,他真想用拳頭狠狠解決這一切。
一席話說的鐘越啞口無言,他吁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遠處。淡淡的光一路發散開來,漸漸無力,路的盡頭也隨之朦朧、暗淡,最後什麼都看不見,只有無盡的虛無,無盡的空和冷。
夏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開啟自己的車門要上車,想了想又轉身看著鍾越,緩緩地說:“從大學開始,她就在一直的等你,等你下課,等你開完會,等你忙完所有的事,等你陪她一起吃飯。。。。。。我實在看不過去,對她說可以晚點兒再來等,不用這麼一直傻帶著。她搖頭,說你反正回來的,等你的同時,她覺得幸福。她完全沒意識到她這樣一心一意的等一個人會讓跟在旁邊的人感到心酸,她只是很簡單地執著於等待,完全沒有其他想法,甚至連委屈、不滿、傷心都沒有。”
鍾越抬頭看著他,怔怔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然後看著遠處,撥出一口氣,那氣息很快在空中凝成白霧,天氣竟是這樣寒冷,地上的雪不但不化,反而越積越厚。不遠處有一顆新植的柳樹,細細的樹幹彎下來,棕黑色的樹皮不知道被那個調皮的孩子剝去一塊,站在呼嘯的北風中瑟瑟發抖,看著使人覺得悽楚。
“我以為你們結了婚,就不會再這樣了,哪知道,情況比以前更甚。”她為了等著見你一面,跑去你公司,空著肚子從下午一直等到深夜,都等的睡著了,可連半句抱怨的話都沒有。我讓她先下去吃飯,她說你一會兒就出來了,不急。我知道她是想早點兒見到你,生怕錯過了。到後來我打電話叫外賣,她搖頭說一點兒都不餓了。當時我真是心疼,但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陪著她等。後來我時常打電話叫她出來玩,怕她一個人悶得慌,她不肯,說要等你回家給你做飯。你知道我跟她在國外的時候是怎麼樣的情景嗎?她寧肯餓著,都不願意自己動手做飯,因為她及其討厭油煙味,說燻得身上有一股怪味道,怎麼洗都洗不乾淨。
“今天,大年三十,別人家裡歡聲笑語,她一個人病得悽悽慘慘。打完吊針我讓他跟我出去吃年夜飯,她堅持要回家,就為了你說不定什麼時候回家呢!萬一你沒回來,她就要一個人過年,光景多麼慘淡!實話跟你說,如果她肯這樣等我,我真可以什麼都不要,何止是不要江山!”
這番話說的鐘越默然無語。
夏原隨即苦笑,“可她等的是你,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沒錯,我一直都喜歡他,可是今天跟你說這麼多話,確實因為我希望她幸福。我可以讓她高興地大笑,快樂地大笑,可是幸福只有她喜歡的人能給。你這樣孜孜不倦的忙碌著,也許是想創造更好的物質條件,給她幸福。可是她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憂鬱,長久的等待不過是為了見你一面,卻仍沒有得到她所要的幸福。你要那麼多錢幹嘛?錢沒有了可以在賺,有些東西一旦沒有了,就再也回不來了!”他想起自己想起很多事情,長長嘆了一口氣。
鍾越終於說話了,“謝謝你今天說的話,但這並不表示我感謝你。”男人的胸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大到可以容忍情敵。
夏原冷冷地說:“我演講似地說了那麼多的話,口乾舌燥,用得著你感謝?還不如回去喝酒呢。”小區裡有還在在放煙花,“沖天炮”嗤的一聲飛上高空,噼裡啪啦炸開來,五顏六色的光如黑夜裡綻放的花,一點點落在地上,慢慢地都凋零了,周圍有事濃濃的冷寂和黑暗,連僅有的一點兒煙塵也在風中消散了。
有些東西就像煙火,赤裸裸的怒放,赤裸裸地寂寞,赤裸裸地悲傷。
夏原沒有說再見這樣的話,只不懈地看了鍾越一眼,甩上車門走了。回到家裡,母親責怪他怎麼著晚才回來。他敷衍說有事,隨便吃了點東西,和大院裡的十來個小孩嘻嘻哈哈的點起爆竹、放起煙花來。周圍是漫天的煙塵,耳中是連綿不絕的爆炸聲,眼前是亮了有滅滅了有亮的火花,到處充滿著濃濃的煙花的味道。他比所有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