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亂說話了。”
街頭有小姑娘賣玫瑰花,跟在倆人身後拉客,“大哥哥買枝花送姐姐吧。”何如初才猛然想起今天是情人節,看著他笑。鍾越向來不理會街頭的兜售人員,眼睛盯著前方的紅綠燈,催著她趕緊走。
不情不願跟在後面,嗔道:“鍾越——今天情人節呢——”鍾越微微點頭,只“恩“了一聲。她見他沒大的表示,只好算了。他來看她已是意外之喜,再說他本不是浪漫之人。
去的餐廳非常熱鬧,吆三喝五聲此起彼伏,一點浪漫唯美的情調的都沒有。鍾越給她夾菜,順手挑去姜蒜等作料,說:“這裡的魚頭豆腐非常鮮美,我以前來吃過一次,你一定喜歡。”因為她挑食挑得厲害,這個不吃那個不喜歡的,他好不容易才想到這家餐廳,因為她有一次說過想吃。
何如初指著盤子問:“這個是什麼?”他說是南瓜。她於是吃了一塊,皺眉說:“這是胡蘿蔔!”鍾越便說:“你又不吃胡蘿蔔,怎麼知道這就是胡蘿蔔,而不是南瓜?”她氣呼呼說:“我就是知道。”
鍾越教訓她:“你看你,身體不好,老是生病,就是挑食挑的。”她心虛說:“胡蘿蔔有怪味道。”又辯解:“我身體好的很。”鍾越拿她的無賴沒轍,一整個冬天不是咳嗽就是塞鼻子,她也敢說自己身體好。
她胡亂說:“好啦好啦,以後我不挑食啦,不過今天做的菜實在有點怪,這個給你吃——”他唯有搖頭嘆息。挑食的壞習慣他怎麼糾都糾不過來。
吃完,倆人在街上溜達。何如初這裡看看,那裡瞧瞧,跑來跑去,沒個安靜。他皺眉,拽緊她的手不再放開,省的一會兒人影都找不著。回到賓館,他要走了,她很不捨,低頭說:“我過兩天就回學校了。”
他問:“這麼快?”倆人本來說好過完元宵一塊回去的。她點頭,“恩,姑姑會送我去。”因為家裡亂的很,何姑姑便讓她乾脆早點回學校得了,到那邊再收拾東西,整理行李。
鍾越點頭:“好,那你就先去吧。”她仰頭問:“你什麼時候回去?”他說開學就去。她拉住他,央求:“你早點來好不好?”鍾越想了想,說:“肯定要在家過完元宵的。”她“哦”一聲,知道他要陪奶奶,不再說什麼。
鍾越好幾次說得走了,她就是拉著他的衣服不放,磨磨蹭蹭不讓他走。鍾越心裡又無奈又溫柔,想到今天是情人節,便說:“你等等——”俯頭吻了吻她,冰涼滋潤而柔軟,強自鎮定說:“好了,回去乖乖睡覺。”她點頭說好,細若蚊蚋,紅著臉進去,不敢回頭看他。
何姑姑過來瞧她,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吃飯了嗎?”她垂頭說吃了。何姑姑聽她聲音不大對勁,抬頭看時,忙說:“哎喲,怎麼了?臉紅成這樣?”連耳朵根都紅了。她一個勁兒說沒什麼,催著姑姑回房。
正月初十何姑姑送她去學校,飛機上跟她說了出國的事。她驚愕不已,問:“為什麼?同學都是兩三年以後才出國的。”何姑姑便說:“你現在唸的這個學校只是一個平臺,遲早都是要出的,早點出去唸書對你也好。你爸爸把一切都辦妥了,不像上次那樣什麼都來不及準備。”
她見這情形,家裡都安排好了,似乎非去不可,默然半晌,然後說:“我不去。”何姑姑吃驚,問為什麼不去。她說不想去。何姑姑皺眉:“如初,你又不是小孩子,這麼大的事,關係著你一生的前途,哪能說孩子話!”她悶悶說:“我不想這麼早去。那個地方,人生地不熟,我不喜歡。”
何姑姑便說:“姑姑不是也在嘛!離你學校只半天車程,來回方便的很,週末你便可以回姑姑家住。其實跟在國內念大學一樣,放假了,你便可以回來看爸爸媽媽。坐飛機也不過是一天一夜的事,又不是當真去了天涯海角,不回來了。”
她還是搖頭,口裡嚷嚷不去。
何姑姑沉下臉,“如初,你太嬌慣了!多少留學生拼了力氣出去,一人在國外唸書,舉目無親,孤苦無依,還不是這麼熬過來了!你總不能一直在這個學校念下去,像什麼話。”她自己當初去國外留學,也是這麼過來的。
何如初抿緊唇,不說話,心裡悽惶悽惶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到了北京,何姑姑帶她在賓館入住。見她神情懨懨的,以為她是離愁別緒作祟,也不管她,便說:“咱們先在這邊住段時間,等你學校的事辦妥,該買的東西都買齊了,咱們再走。”
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又悲又急,人一下子病倒了。於是給鍾越打電話,哽咽說:“鍾越,你快回來!”鍾越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