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求救。鍾越抿嘴笑,在她耳邊悄聲說:“你應該另外換一副牌。現在沒有,你只洗半副牌,看他怎麼樣。”她抽了一半,將半副牌打亂。韓張神情已經變得緊張,死命盯著她手中的幾張牌。
她壞笑地抽了一張,壓在手底下,問:“這張是什麼?”韓張沉吟著,見大家都盯著他,剛才把話說滿了,這會兒不允許他打退堂鼓,硬著頭皮要說時——不知是誰低低喊了一句:“許魔頭來了!”大家迅速歸坐,一時間靜的半點聲音也無。他忙將牌順勢打亂,揣在懷裡回去了。哪知道提心吊膽等了半天,也沒見許魔頭來,才知道是有人謊報軍情。紙牌一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很久以後,有一天何如初忽然想起這事,便問鍾越韓張到底是怎麼搗鬼的。鍾越笑著回答她:“哪有什麼賭神,都是騙人的。頂多那人仗著自己聰明,記憶過人,招搖撞騙。韓張那小子,從頭到尾都在作怪。”
元宵過後,學校正式開學了,這種閒散的狀態才不見了。接下來照例是開學考,一來就把大家折騰的人仰馬翻、面無人色。有人大罵學校慘無人道,也不想想學生的死活。因為教育部改革,高考提前了一個月,時間變得匆促。開學一陣忙碌後,已是三月份,高考一天天逼近,許魔頭幾乎整天在零班待著,時時不忘耳提面命,一切以學習為重。後面黑板上高考倒計時天天在減少。
到了下學期,基本上沒有什麼新內容,一天到晚不外乎考試、考試、還是考試!所有人都考麻木了,人人面如菜色,奄奄一息,就等著最後衝刺呢。哪是毛主席說的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啊,整個就是夕陽無限好,已經近黃昏。就連鍾越這樣的天子驕子也被考試弄的煩不勝煩。
晚自習時,王才女照例發下一摞試卷,臨走前說:“做完後語文課代表收上來,送到我辦公室。”大片的人唉聲嘆氣,只得強打起精神。鍾越從頭到尾翻了一遍,不耐煩地塞進課桌裡。何如初掩住嘴打了個哈欠,她現在被考試整的成天想睡覺,睡眠嚴重不足,倆大眼睛都成熊貓眼了。做題做到一半,轉頭找水喝,一眼瞥見鍾越,連忙推他, “鍾越,你幹嘛呢?”
鍾越睜開眼看她,問怎麼了。她低聲叫起來:“什麼怎麼了!考試呢,你居然睡覺!”抬手看了看時間,猶疑地問:“你就做完了?”考的是語文,時間才過了一半,這也太神奇了吧——
鍾越抽出試卷,一片空白,聳了聳肩說:“不打算做了。”她目瞪口呆,問:“那你準備交白卷?”他笑:“當然是不交了。”
“不交?”吃驚不小。她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考試還可以不交卷。
鍾越抖著試卷說:“這樣的卷子沒做一百套也有八十套,再做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睡覺,養足精神留著下次繼續奮戰。”
她崇拜地看著他,拱手說:“鍾越,你果然不是凡人。”她還沒見過有誰考試敢不交卷的。鍾越說:“你如果不想做,也可以不交。”她吐舌,“王才女還不得請我去她辦公室喝茶聊天呢。我可不是你,能享受特殊待遇。”有自知之明,還是乖乖做試卷去了。回頭看著趴在桌上睡得不亦樂乎的鐘越,又羨又妒。
果然,直到試卷發下來,王才女問都沒問過鍾越為什麼不交試卷。何如初看著試卷上的分數,反而埋怨起他來:“都是你考試睡覺,影響我發揮。”鍾越奇怪,說這關他什麼事啊。何如初振振有辭,“心理不平衡啊!”
第 16 章
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一直延續到五月初的某一天。
晚自習前半個小時,韓張以班長的身份走上講臺,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後,清了清嗓子說:“晚上吃飯的時候碰到一班胡磊他們幾個,譏笑咱們零班的人都是高分低能的書呆子。然後向我們下了一張挑戰書,問我們敢不敢接。”說著展開一張紅紙,中間用毛筆寫著幾個飄逸的柳體小楷“挑戰書”,下面是一行小字:一班對零班籃球對決賽。後面畫了個小人,腳下踩一個籃球,輕蔑地勾手:“敢否?”一看這筆跡,就知道出自胡磊之手。他自小習書法,寫的一手法度森嚴的柳體。
班上頓時炸開了鍋,男生紛紛站起來說:“一班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發威,拿我們零班當病貓!”都是熱血青年,哪經得住這樣一激,異口同聲要求接下挑戰。女生事不關己,全都站在一邊看熱鬧。
經過一番商議,鄭重其事寫了一封回戰書,還是由鍾越操刀,用的是古體,措辭典雅,辛辣諷刺,大意是你們這樣做,無異於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可笑哉!秉著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精神,這封回戰書由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