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忍受。
一抬頭,一張鮮紅醒目的字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同居空房出租,安靜、寬敞,只要有緣,房租隨意。
“房租隨意”耶!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先生,你要租房子嗎?我勸你還是不要比較好。”一個歐巴桑出聲道。
白若月知道自己那短得可笑的頭髮、穿在身上毫無曲線的寬大T恤,和過於男子氣的臉部線條,被人誤認為是男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這走在路上,若有人叫她小姐,她反而會嚇一跳,但自從過了十三歲以後,她就沒被人嚇過。
倒是她表態的時候,常常嚇到人就是了。
反正只是個不會再見的過客,她也就沒有費心思去糾正歐巴桑對她性別的誤解。
“是啊!這房子有人租了?”若月皺起了眉頭,嗯!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像這種各方面條件都好的地方,大概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你這位先生真愛說笑,這個地方哪有人會去租?這裡可是鬼屋耶!而且,就算你想租也進不去,聽說每個人一進去,連屋子都沒看到就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出來,從沒有人看過那個屋子長得什麼樣子。”歐巴桑繪聲繪影的說著,像是她親眼目睹的一樣。
“鬼屋?”
“是呀!你真的走了進去,要是發生什麼事,可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過你喔!”
“這裡發生過什麼事嗎?就只是人走進去又走出來而已嗎?”
若月這一問,倒教歐巴桑掉了下巴,“你不會真的想進去吧?”
“大不了就是又出來罷了,而且運氣好一點,或許我真的能住在這裡。”若月不當一回事的說。
“你不怕鬼嗎?”歐巴桑一臉看到鬼的樣子。
“只要房租夠便宜,就是墓仔埔我也會去住,更何況這地方看起來比墓仔埔好太多了。”若月微微一笑。
對她來說,鬼沒什麼好可怕,要她把錢從口袋裡掏出來比見鬼更可怕。
山窮水盡疑無路。白若月活這麼大,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的詞語會用在臺灣這個小小的地方,更何況這兒還是都會區,而不是什麼深山野地。
她小心繞過一叢含羞草,不是為了不忍打擾它們的安寧,而是怕被含羞草的刺勾著了她身上不知穿了多久早已洗得泛白的黑色T恤,以這T恤起毛的狀況看來,大概禁不起這草上細密的刺勾。
不過,閃過了這一方的含羞草,她卻迎面撞上一堆的菟絲蘿,其實說撞是太嚴重了些,她只是被彷若榕樹的氣根般的菟絲蘿披了一頭一身而已。
她沒事!只是被這一堆她記憶中早該絕種,或是在園藝試驗所才看得到的怪植物搞得快瘋了。只是屋子呢?
難道真的像那個歐巴桑所講的,她連屋子都找不到就要走出去了?
懊死!若月習慣性的咒罵了起來。這些話要是被大鬍子聽到了,非用肥皂水洗她的嘴巴不可。不過,反正現在也沒有人,就算她罵得再大聲又怎麼樣?
“你罵人的辭彙還真是豐富。”一個有點蒼老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空中?!若月瞪大了眼睛,連忙抬起頭,除了可以蔽天的樹木,哪有什麼人?她不會真是大白天見鬼了吧?
“明明知道這兒是鬼屋還敢進來,見了鬼你有什麼好奇怪的?”那個蒼老的聲音嘲諷的道。
“你真的是鬼?這兒真的有鬼?”若月驚訝的瞪大了眼,這世上真的有鬼?而且還讓她活生生的碰上了這麼一個?
“奶奶,你又在嚇人了。”一個宛如三月和風般清柔的嗓音,從若月的身後傳了出來。
若月一轉頭,看見了一個美得教人為之心醉的人兒。
而這麼美的人兒卻是一個鬼!自古紅顏多薄命,好可惜啊!
“我是花嫣兒,我不是鬼啦!我奶奶也不是啦!”花嫣兒好笑的說。
“你不是鬼?你奶奶也不是?那為什麼……”若月話還沒說完,那個蒼老的聲音便替她接了下去。
“為什麼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麼,是不是?”
“你……”若月張著嘴,這會兒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奶奶,別再嚇人了,人家只不過是個單純的人,你又學過心理學,可以從人家的行為舉止去推斷她在想什麼,卻故意說得這麼玄。你再嚇下去,她真的就不敢住這兒了。”花嫣兒不贊同的對著若月身後搖搖頭。
若月順著花嫣兒的眼光往後看,著實嚇了好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