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裡爬出來,也不避嫌,就這樣開始換衣服。
我目瞪口呆看著現場,憤怒的火焰節節攀升,就要燒起來。
我指著林晉修痛罵:“你們,男男女女……不穿衣服……太無恥,太不要臉了!”
“你說,我們有什麼好無恥的?”他收好了冷峻的笑意,以一種聊天的口吻問我。
我幾乎崩潰了,紅著臉大吼:“你們,你們居然做這種無恥的事情!有傷風化!不知廉恥!”
一屋子人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穿衣服的忘記穿衣服,套褲子的手停在半截,拍著凳子椅子對方的肩膀鬨堂大笑。
“這個小妹妹是怎麼來到我們學校的啊?”
“簡直是原始人類。”
“哎呀,你們也別這麼說,小姑娘有顆透明的玻璃心噢。”
“恐怕連男人的手都沒牽過吧哈哈哈。”
“……”
等他們笑完了,林晉修才冠冕堂皇地回答我,“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我們都過了十七歲,有些人滿了十八歲了,是成年人了。你學過生理課,應該知道人都是怎麼出生的,難道你要說你父母的行為也有傷風化?”
我被他噎得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去見閻王,又深吸幾口氣,“我爸媽和你們又不一樣!再說,你們也不能在學校的游泳池幹這事!”
“在學校怎麼了?每個人心目中的學校是不一樣的。一所學校的作用很廣泛,除了讀書外,還可以有別的用處,”林晉修說,“學校的游泳池的閒置是一種浪費,本就應該開放給學生。”
我目瞪口呆,過一會才吼:“你把我的手機扔泳池了!你賠我手機!”
“噢,賠手機?誰證明我扔了你的手機?”
一群人笑哈哈附和:“我們完全沒見到,小學妹。”
我後來才知道林晉修的口才是很好的,據說是學校裡的最佳辯手,帶著校隊參加過全市的中學時候辯論比賽。當時我完全被他和那群高年級生攪亂了思路,好容易腦子裡靈光一現,好容易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話,我的臉都快成豬肝色了,大吼:“你們違反了校規!”
林晉修反而笑起來,“你說說看,我們違反了哪一條校規?哪一條校規規定:不許入夜後在游泳池開PARTY?”
沒有學生會去背誦校規,我當然也不例外,隱約有一些印象,但具體的條目是不可能記得了。
我黔驢技窮地指責他,“你偷換概念!枉你還是學生會會長!”
“正因為我是會長,我才知道畢業生們最需要什麼。許真,我們需要放鬆,你懂嗎?”他低聲嘆了口氣,最後伸手摸摸我的臉,又俯身下來,唇一點點的貼近我的鼻尖,我聽到他的聲音又親密又曖昧,偏偏還壓抑了呼吸,聽上去那麼危險;他的臉在我面前放大,我看到他的眼睛裡去——平時總是流露出溫柔笑意的眼睛裡,此時一派肅殺,讓人肌膚生寒。
“請隨便告訴老師和校長吧,”林晉修聳肩,一字一句,“我們現場有二十二個人,誰都不是好惹的,你撞到他們赤身**的樣子,以後還想有什麼好日子?”
他氣勢逼人,完全壓住了勢單力薄的我。
我想起好幾年前的事情,我和爸爸在非洲草原上發掘化石,我看到了一頭朝我們走過來的獅子,那種眼神,和林晉修現在的,一模一樣。是的,我知道,那是毫不掩飾、甚至是故意流露的敵意和威脅。
當時的我,雖然的確閃過了那麼一絲懼意,但到底年輕氣盛,狠狠地反問了一句,“怕死?我為什麼要怕死!”然後使出所有的力氣,憤怒地一把推開他,撒腿就跑。
推門而出的一瞬間,我聽到了他冷冷的說話聲。
“記住我的話,給我管好你的嘴。”
我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了羅校長家,把見到的一切和盤托出,並且說得聲色並茂。羅校長大為吃驚,馬上組織了老師和保安去檢查游泳館,結果大堆人馬匆匆趕去,卻撲了個空。
別說人,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菸酒的痕跡,沙灘椅,什麼都沒有,水池平靜無波。我那個被扔到泳池底的手機也不知去向,彷彿剛剛那荒唐的一幕只存在我的大腦裡。
林晉修剛剛拖住我,爭取到了清理現場的時機,只剩下我一個人證。羅校長為了給我一個交代,還是吩咐悄悄調查。被我看到的所有人都表示,那天晚上他們都不在游泳館,是我眼花了。在沒有物證的情況下,我的話沒什麼說服力。
我堅持:肯定有物證的!
羅校長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