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閣女子等閒不能見外男,若是傳了出去,對葉小姐的名聲有礙。可這是突發情況,誰也不知道會這樣。
葉羽眉倒十分大方,道:“沒事,許少爺也是著急老師的事,姐姐不必多慮!”
晚間回去,梅氏問起對許家母女印象如何,葉羽眉羞澀的道:“女兒覺得許太太人很寬和,許家的姐姐人也很好,尤其廚藝精湛,進了國公府卻依然能親自下廚伺候相公,可見是個不得意忘形的賢惠女子,”梅氏點點頭,看來女兒是十分滿意了,笑著囑咐了幾句,回屋給丈夫送信去了。
葉羽眉坐在榻上,神思恍惚的想起今日見到那個行色匆匆的青衣少年,眉目俊美,身姿挺拔,氣質朗然。她本來想著許家公子哪怕是平凡模樣,可人品學問好,自個就知足了,不成想,那少年竟如此俊美,雖然只是匆匆一見,卻動了少女春思,不免輾轉反側了半夜,一時甜蜜,一時憂傷
杜氏問起女兒的印象,貞娘笑道:“願意親自下廚做飯,沒有世家女孩那股清高自詡的傲氣,人很踏實,相貌也好,孃的眼光果然是好的”
杜氏得了女兒的肯定,就趕著跟丈夫商量了,請了媒人去跟葉家提親,兩家合了八字,過了庚帖,定了親事。
許家給了白銀一萬兩下聘,葉家嚇了一跳,這個時候,一般官宦人家下聘不過是一千兩白銀,就算是高門大戶,也不過二千兩而已,用萬兩白銀下聘,一是足見許家誠意,一是表示人家十分看重葉家小姐。(殊不知,這是杜大壯開了個好頭,當年他給貞娘下聘也是一樣出了一萬兩銀子)
梅氏喜的眼淚都下來了,摟著女兒道:“不意我女兒竟有這樣的好命,許家如此看重你,你過門後定要好好侍奉公婆,伺候相公”
永嘉二十六年春,杜氏生下次子許頌寧,寧哥兒滿月後,貞娘終於帶著兒子和相公回到了嘉定碧溪園。
總管陳洪帶著下人們迎了出來,薔薇素景等第一次進碧溪園,但見竹冪深陰,當天忽霽,龍吟細細,鳳尾森森,往裡走,是清溪瀉雪,石蹬穿雲,佳木蔥蘢,奇花閃灼,更有無邊碧葉,連天蔽日,紅蕖灼灼,千嬌照水
不禁暗歎,都道江南富庶,不想杜家一介商賈,居然豪奢至此,難怪少奶奶一派大家風範
貞娘見碧溪園景緻依舊,草木也未見荒疏,十分滿意,笑道:“我們走了兩年,不想此處依然風景如舊,實在是總管的功勞!”
陳洪忙躬身道:“不敢,小的們盼著少爺少奶奶歸來,因此不敢懈怠!”
自此,溫櫟恆和貞娘夫妻帶著炻哥在這裡住下,半年後,貞娘有了身孕,溫紹卿夫婦帶著茜雪來到碧溪園。
溫紹卿每日在荷塘垂釣,或與杜大壯切磋武藝,或與前來探望的致仕同僚閒談賞景,或帶著妻子在湖州、蘇杭一帶遊覽,每日逍遙自在,過的十分愜意。
黎氏因貞娘有孕,接管了炻哥兒,每日含飴弄孫,或教導女兒,或跟著丈夫在江南各地遊覽景緻,樂不思蜀,每每回想在京城的半生都要感慨,覺得這半輩子只有在江南的這段日子過的最是輕鬆自在。
京城,太常寺卿盧府,盧家大少爺盧之淵恭敬的站在父親面前,道:“父親,往江南嶽父家的年禮已經備好,真的要孩兒親自送去嗎?”
盧大人蹙眉看著兒子,這是他的嫡長子,年方十九歲,生的健壯魁梧,面目方正,看著有幾分武將的架勢,可腹有錦繡,文章寫的極好,被聖上欽點為今年的頭甲第三名,探花及第。
對這個長子,盧大人寄予厚望,也正因如此,不免有求全之毀。
“當然要你親自送去,此去江南,不止是送禮,還有催嫁之意,溫家二小姐已經過了及笄之年,可以出嫁了。”
盧之淵有些不情願:“鎮國公奉旨在江南養病,可兵權被奪,聖寵大減,在燕京養病不過是走個過場,誰不知道那裡是等著致仕的閒人罷了。現在朝廷中,元王和錦王斗的愈發激烈,太子的位置岌岌可危,父親卻惦著鎮國公,難道父親的意思是鎮國公定然可以重新贏得聖上的寵信?可孩兒看著恐怕很難,鎮國公不屬於元王和錦王的任何一個派系,跟太子和六皇子也沒有什麼來往,這些人不會在聖上跟前說鎮國公什麼好話的”
盧大人臉漲的通紅,喘了幾口粗氣,才道:‘“你以後少跟那幾個狂妄無知的同學議論朝廷的事情,盡是些書生之見,淺薄無知!”
盧之淵見父親生氣,忙跪下請罪,心裡畢竟還是有些不服氣,卻不敢還嘴。
盧大人見兒子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裡必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