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撲了過來,驚喜的道:“少nainai,你醒了?”
“你幹什麼哭成這樣?”貞娘發覺自己的喉嚨又幹又疼,說出話來也沙啞難聽:“我怎麼了?”繡chun哽咽著道:‘“你已經昏睡了五ri了,急死我了”
貞娘抬了抬胳膊,發覺周身痠軟疼痛,渾身乏力,無奈的苦笑:“我沒事,就是渾身都疼,是不是你們趁我睡著了,拿了棍子打的”
繡chun抽抽鼻子,破涕為笑:“燒了三ri了,又昏睡了兩ri,肯定要渾身痠疼的。忍冬,忍冬,快,少nainai醒了,你把爐子上溫的人參雞湯端過來”
話音剛落,忍冬就衝了進來,看見貞娘睜開了眼睛,歡喜的眼淚都落了下來,撲過去跪在腳踏上哭著笑道:‘“小姐,小姐你可醒了,嚇死奴婢了”
貞娘苦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一個這樣兩個也這樣,好似我要不行了似的”
繡chun就呸了兩聲:“可不許瞎說,小姐是有福氣的,大難過後從此一順百順,對了,前線邸報到了,說咱們大勝仗了,一舉殲滅了韃靼和瓦剌的聯軍十萬人,咱們大少爺也回來了,說是被亂軍衝散了,殺到敵人後方去了,可咱們大少爺福大命大,愣是沒事”
貞娘長長的吁了口氣,掙扎著要坐起來,繡chun和忍冬忙過來幫忙,給貞娘拿了兩個紫紅se攢金枝喜鵲登枝的枕頭靠著,忍冬出去端了熱騰騰的雞湯來伺候貞娘喝,又有小丫鬟跑去稟報了黎氏,黎氏聽了大喜,忙帶著一大幫丫鬟婆子過來看望,又再三叮囑了要貞娘好好養著,說著眼圈都紅了:“娘都聽說了,你為了給炻哥求解藥,給非池跪下了,你是大嫂,卻好孩子,苦了你了,他們爺倆在前線拼命,咱們娘們在府裡也要拼命,娘真是覺得對不住你啊”
貞娘楞了一下,想起自己給童息墨跪下,後面那群丫鬟離的遠,看著好似自己給溫非池跪下似的,可這會她實在不想解釋那麼多,只好苦笑道:“母親,我沒事,大概這段ri子太累了,加上炻哥兒的事有些熬不住了,養幾ri就好了,您別擔心”
“好孩子,你且好好養著,好在前線的仗打完了,瓦剌人要遞降表了,完了事,他們爺倆也就該回來了,讓恆哥兒好好陪陪你們”
同一時間,西苑內,地面上全是被砸碎的瓷器碎片,常夫人臉se鐵青,眼神yin鷙,咬牙切齒的看著面前的溫非池:“孽障,你這個逆子,我為了你,拼了命不要,也要弄死那個賤人的兒子和孫子,你可好,居然將解藥給了他們,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
溫非池淡漠的一笑,他容華光豔,端麗風流,那一笑真如佛祖蓮臺之上,悲憫眾生的一笑,端莊、慈悲,洞徹世事,翻覆滄桑。
“哦,母親,你為了我?”他嘴角的笑意深深,彷彿chun末桃花枝頭最後一抹紅豔,美的悽然:“不,你從來不是為了我!”
“從我記事起,你就教導我,要學習文韜武略,要成為溫家最優秀的兒子,我是父親唯一的嫡子,必須成為父親的驕傲。那年,我五歲吧,你將我送到隱魂教的分舵,讓我去跟隨師父學習武藝。”隱魂教的訓練學習方法極為殘忍苛刻,沒有人在意你是否是大將軍的兒子,鎮南候的嫡子,他和一群衣衫襤褸的孩子像野獸一般被關在籠子裡,如同荒野訓狼,彀中練蠱,適者生存,每天只有少的可憐的食物,只有打敗別人,踩著對方的腦袋才能搶到一點果腹的食物,才可以活下去。
“那年,我好容易逃了回來”看守一個非常小的失誤,被他覷了空子,他拼命逃了出來,一路乞討,乞丐一般逃回了燕京,門口看門人幾乎將他攆了出去,還是管家認出了他,將他送了進去。
“你是怎麼說的?哦,怎麼可以半途而廢,你必須回去!你父親等著看你的成就呢”他唇角的弧度帶著幾分嘲諷,目光幽深,高山寒泉之中的水一般,碧波漣漪,冷冽刺骨。那年六歲的孩子看著母親赤紅的雙眼,就如同被浸到了寒泉之中,每一根骨頭都透著深深的寒意,母親高貴冰冷,安靜的吩咐管家給少爺擦洗乾淨,通知隱魂教來帶人,ru娘看著他骯髒的模樣,瘦的皮包骨似的,渾身都是傷痕,實在忍不住,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被母親呵斥著攆了出去
“為了成為這最好的,我就如同野獸一樣生存,整整三年,每天都有籠子裡的夥伴死去,像狗一樣被拖出去埋了,一開始,會擔心,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後來,就不擔心了,每ri都想最好明天自己就是被拖出去的那個,像是懸在脖子上遲遲不肯落下的刀,ri子久了,恐慌磨成了渴望,反而會渴望那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