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心頭往事中一道細細的傷痕,就像一隻打碎的花瓶,即使粘好了,難道還能擺出來見人嗎?
唐楓安靜的抬頭,輕輕的說了一個字:“是”。
許之航的臉上仍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只有眼睛中的狂喜迅速的綻放出攝人的光芒來。
左岸被李妙抓住東拉西扯的問,心裡卻五味陳咋,對李妙的問題也神情恍惚的敷衍,好在李妙也沒指望倆人能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那樣,聊的熱火朝天。
門開了,穿著寬大T恤的唐楓和許之航走了出來,唐楓的嘴唇明顯的有些紅腫,左岸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了,心中展開了一整套黯然**掌,掌掌都擊在心裡。他咬咬嘴唇,笑的極為勉強:“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正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唐楓連忙說:“我送你!”
許之航笑的更加燦爛,以一副主人的口吻禮貌的客氣:“哦,那以後有空常來玩吧,小楓,你送送你同學吧,我去看看咱媽晚上做什麼好吃的!”
李妙在一旁好笑,這個許之航還真是損啊,看見左岸受了傷還得在傷口上撒點鹽。
左岸禮貌的跟李妙和唐媽媽告辭,神情黯淡的走了。
一出門,唐楓就叫住了他,左岸轉身,站定,面對著唐楓,唐楓剛要開口,嘴唇上就多出一隻冰涼的手掌,左岸的手非常的漂亮,修長、白皙,沒有一點繭子,看上去是一隻溫潤如玉的公子的手,唐楓恍惚的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握著這隻手,恨恨的說:“有沒有搞錯,你一個大男人,手怎麼這麼漂亮?”
她聽見左岸低低柔柔的聲音:“別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不能跟我去法國了是嗎?”
唐楓靜默了片刻,點點頭,仰起頭,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左岸,兩年不見吧?他依然俊秀精緻,眉眼間帶著淡然的溫柔,彷彿無論過多久,他永遠都是她心目中那個深情繾綣的小王子。
最讓我感動的,是你對一朵玫瑰花的執著。
曾幾何時,我們都背棄了最初的夢想,放棄了最初的自己,成為另一個面容尖銳內心似鐵的陌生人。那些柔軟、溫柔、純真、幻想,都被遺忘在哪裡了?
唐楓聽見自己清了清嗓子,低柔清楚的說:“是,我不去,法國是你的夢想,但,不是我的,左岸,謝謝你回來找我,讓我覺得在這段感情中,我還不算失敗,再見,左岸!”
左岸閉上眼睛,再睜開,伸出手,理了理唐楓臉頰旁垂落的細碎頭髮,笑意溫柔悽然,轉過身,走了出去。
夕陽金紅色的餘暉籠罩在他修長的身上,彷彿是舞臺上巨大的定位燈,他的身上滿是金色的光暈,如夢似幻,他的步伐很堅定,身後的投影被拉的長長的。
唐楓在原地佇立了很久,直到感覺到腳都麻了,才艱難的活動了一下身體,木然的回身。
七堇年曾經說過:有很多人,你原以為可以忘記,其實沒有。他們一直在你心底的一個角落,直到你的生命盡頭。在盡頭你會懷念每一個角落裡的黑暗之中的光,因為他們組成你的記憶與感情,但是你已經不能擁抱他們。只能在最後明白,路途是一個念念不忘的失去的過程。
再見,唐楓,再見,親愛的姑娘,我選擇沉默的離開,作為對自己遺失你的懲罰,而終我一生,你都會是我記憶中唯一的黑暗中的光。
六月末,李妙和她的學生們終於迎來了緊張的中考,整整倆天,李妙和家長們一起承受了緊張、擔憂和煩躁不安,晚上怎麼也睡不實,吃飯有點食不知味。英語答案出來的時候,三個學生都打來電話,估分都在115分以上,李妙長長出了口氣,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李丹看她鬆了口氣的樣子,笑道:“你說你這人,你一個補習老師,又不是班主任,又不是家長,你緊張成這樣子幹嘛?”
李妙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脖子,笑道:“我當然緊張了,這是本老師的聲譽問題,妹妹我還要指著這行吃飯呢,不出成績誰搭理我啊?”
“你就是什麼也不幹,你們家葉踐行也養得起你的,對了,你們家葉處長什麼時候回來啊?這都去了有半個多月了吧?”
“嗯,二十多天了,說是案子很麻煩,當地相關職能部門的阻力非常大,那個兇手家的背景很深,所以上面才讓葉踐行去的。你這些日子沒上網咖?網上現在對這件事熱議呢,光跟帖的人都好幾十萬了,聽說電視臺去當地採訪還遭到了黑社會的威脅,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了,聽說那個兇手年紀還真不大,案子發了都快一個月了,居然還在拘留室待著,審訊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