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拿了帕子拭淚道:“我何曾不知道呢,可這閨女嫁給人家了,咱們就手再長也伸不到那去啊,我若因為這個上門取,只怕閨女以後的日子更難過,如今啊,就盼著這孩子肚子能掙氣,早早懷個哥兒,以後能在婆家立住腳,這日子啊還能好過些”
杜氏想起蕙蘭那纖弱秀麗的模樣,不免心下嘆息,都是為孃的,身邊也都有年紀差不多的女兒,不免都心有慼慼,幾個人絮叨了許久,才散了。
繡春伺候著貞娘回了房裡,一面給貞娘倒了溫熱的茶水一面道:“我瞧著今兒表少爺出門的樣子很是懊惱,怕是想跟小姐說什麼,人多沒說上!”正說著卻見忍冬捧了一盆開的火紅的杜鵑走了進來:“才剛表少爺那邊的小權送來的,說是表少爺見到同學家有花房,那得杜鵑開的極好,就要了一盆來給小姐瞧瞧,咱們表少爺對小姐這心意啊”兩個丫鬟相對一笑,盡在不言中,這位表少爺對小姐可真是上心的要命,但凡上街出門,不拘什麼東西新鮮都要買了來給小姐看看嚐嚐。
貞娘看了一眼杜鵑花,深粉色的花瓣,碧綠的葉片,簇擁在一起開的重重疊疊的,很是漂亮濃豔,想了想,道:“擺在桌案上吧,將今兒早上我做的那盤子棗糕給他送去,說我謝他了!”
“小姐,你怎麼總是淡淡的?”繡春就納悶了,這小姐不過十五歲的年紀,可那份寵辱不驚的定力比那三五十歲的人還強,對錶少爺的萬般殷勤,千種體貼也都是淡然,似乎不怎麼放在心上。
貞娘抬眼看了繡春一眼,安靜的低頭繼續繡手上的繡活。繡春見小姐不愛答話,只好拿了棗糕出了門。
杜鵑花沒有香味,只是葉片之間有些淺淺的植物的芬芳,讓人有清新的感覺,貞娘凝視了花片刻,低低的嘆了口氣:“有心,未必就好啊”
因為我的心已經冰冷的找不到一點溫度,我很難有熱情去愛,去喜歡,我能做到的只是一個妻子,不是愛人,我無法回報你同樣的情感,甚至不知道怎樣去面對你單純美好的熱愛。還沒有嫁給你,我已經覺得愧對你!
作者有話要說:兜子壞了,優盤居然跟心臟藥一起私奔了,裡面有近一萬字的稿啊,我欲哭無淚啊,只好趁著寶貝睡覺瘋狂的在電腦前撓啊,年底了,年底了,去年年底我丟錢,今年丟優盤,我真是鬱悶啊!我懺悔,我實在是個心大的人········
225第七十六章
每到年底;貞娘就有些繁忙;莊子上的莊頭來報了帳;京城鋪子裡的掌櫃也捎了信兒;貞娘略攏了攏帳,跟杜氏說:“娘,算下來;咱們家莊子每年能出四百多兩銀子;一間鋪子每年能出八百多兩銀子,兩間鋪子是一千六百兩,合下來二千兩銀子。真味樓一年的利潤是一千一百多兩,蘇州的酒樓剛開;賺的少些不過六百兩;我爹每年的俸祿七十五兩,加上雜七雜八的收入能有二百多兩,咱們家的這些人的吃穿用度,純哥兒進學的的銀子,還有下人的月例銀子加在一起,每月是三十多兩,一年大概是不到四百兩,我爹還要跟同僚啊、上峰啊打交道,前些日子謝知府的高堂七十大壽,咱們買的極品壽山石雕就三百多兩銀子,算下來這支出一年大概要八百多兩銀子,算下來能結餘兩千多兩銀子” ;大金開國皇帝定下的官員俸祿本就不高,哪個官員家中不養幾個僕人?就這一年七十五兩的俸祿,養活自己一家子都成問題,拿什麼養活別人。官員們當然得想各種辦法撈銀子,貪官是這樣,清官也得這樣,只要做官,難免要應酬來往的同僚上峰,不然誰看你不順眼給你說幾句壞話,你的前程完了是小,恐怕還會累計家眷。所以說這官不是那麼好做的。
杜氏哪裡懂得這個,不免憂愁起來:“好在有你管著,娘也不懂這個,咱們每年還有些盈餘,這麼幾年下來,估摸給你弟弟娶親也差不多夠了,只是明年你嫁了,我可怎生是好?”
貞娘笑了,杜氏一貫不懂管賬,可自己畢竟是女兒,早晚要嫁的,總不能嫁出去還管著孃家的帳,雖然杜氏和杜大壯肯定不會介意,可弟弟早晚是要娶親的,被人知道有這樣一個大姑姐,出了門子還管著孃家的帳,誰家的姑娘不得掂量掂量?純哥這怕就難說上一門好親事了!
“娘,不行咱們就僱個賬房管家,你專門聽聽報賬就是了,等將來給純哥兒說上一個懂得理家的娘子,也就是了!”
杜氏有些惆悵,可也知道貞娘說的有道理,想著晚上跟許懷安商量一下這事。
過完年出了正月,貞孃的嫁妝就66續續的抬了進來,為了出嫁時好看,杜氏一家都搬回了縣衙居住,這下就苦了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