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驚奇:“這娃娃多大啊?就會做菜了?”
“六歲多了,轉過年就七歲了,窮人家的閨女早當家唄,這丫頭特別懂事,唉,說起來也是我這做舅舅的無能,我要是有錢,這丫頭還用遭這個罪?”杜大壯神情有些沮喪,這孟老鬼名叫孟強,是他好友,原本也是個鏢師,後來家人託了門路給他在府衙裡尋了差事,現在是府衙裡的司獄。
孟強見杜大壯心疼外甥女,心裡也不好受,忙轉移話題:“說起來,我今兒來找你還有個好事介紹給你,咱們鎮上白老爺家嫁閨女,你也知道,白老爺最是闊綽好顯擺,要給閨女定製全套的黃花梨傢俱,我跟他打了招呼,讓他找你的鋪子定,你好好砸他一傢伙,大賺一筆,回頭請我喝惠春樓的好酒啊!”
孟強又跟杜大壯聊了一會,端著辣醬回去了。
快晌午時,買饅頭的人多了起來,都是些幹苦力的窮人,買了兩個饅頭,見有熱湯,才兩個錢一碗,大部分都掏錢買上一碗,蹲在背風的牆根,三五個聚在一起,喝口熱騰騰的湯,咬兩口饅頭,身上立時就暖和了不少。
還碗的時候就有人問:“許娘子,這湯裡又辛又香,還紅紅的,是啥玩意啊?”
“是番椒,我閨女發現的,吃了說辛辣鮮香,好吃的很,對了我這還用那番椒做的辣醬,十個錢一碗,你們要不要買回去嚐嚐,很下飯,還省了菜。”
有幾個賺的多些的人就動了心,掏錢買了兩碗,回家跟自家娘子說了,放點在菜裡,果然別有滋味,第二天跟那些一起幹活的人說了,來買辣醬的人就多了起來。
不過半個多月,這許娘子辣醬就傳遍了順義鎮。
晚上,純哥兒和許懷安回了家,見他娘和姐姐正往桌上端飯,許懷安咳嗽了兩聲才說話:“今兒買賣還好?”杜氏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道:“好的很呢,咱的饅頭,湯,還有辣醬不到天黑就全都賣完了,還有些人沒買到,跟我抱怨說明天要早點來買呢,相公,我給你熱好了梨水,你先喝兩口去去寒氣再吃飯,貞兒,給你爹和弟弟倒點熱水來洗手。”
貞娘清脆的應了一聲,端了一盆冒著熱氣的水過來,純哥兒看著桌上的飯菜眼饞,扭著身子正往炕上爬,被貞娘一把抓了下來,照著髒兮兮的小手打了一下:“這麼髒就想吃飯,也不怕肚子里長出蟲子來?快來洗手。”
純哥兒委屈的眨巴這大眼睛看看姐姐,衡量了一下美味的飯菜和兇惡的姐姐,最後還是屈從了,皺巴著小臉下了炕,在盆子裡洗了手,洗了臉,貞娘給弟弟擦乾淨臉,用筷子夾了一塊肉到碗裡,笑道:“看你今兒還算聽話,獎你的。”純哥小臉立刻笑成了花,抓過肉就塞到嘴裡,含糊的說:“姐姐真好。”
許懷安淨了手,用熱騰騰的毛巾擦了臉,換了家常穿的便服夾襖,轉頭問杜氏:“今兒石頭怎麼沒留下吃飯?”
杜氏端過一碗溫熱的川貝梨水給許懷安:“先喝了,鋪子接了大活,忙的很,石頭送了我們回來就趕回去了,說起來這孩子真是懂事能幹,才十二就當了鋪子半個家呢,那些木匠活他一看就會,做出來的功夫啊,連師父都說好,是個心靈手巧的孩子,人也沉穩,我哥哥這輩子就幹了這麼一件靠譜的事,收了這孩子當兒子。”
許懷安笑道:“你這麼喜歡石頭,等孩子大些就給咱貞兒吧?”
本是開玩笑的,杜氏卻十分認真,悄聲說:“別說,我還真有這心思!”
許懷安看了看正在擺碗筷的女兒,搖搖頭,笑道:“孩子還小呢,等過了十二再說不遲。”
飯後,杜氏收拾了碗筷,讓貞娘歇會:“你上炕躺會去,你身子骨還沒長開呢,累壞了是一輩子的事呢,聽孃的話,上炕躺會去。”
貞娘知道杜氏心疼自己,乖乖的上炕歇了會,喝了杯水,又拿出荷包來,點了今天賺的錢,上許懷安那裡拿了紙和筆,算起賬來。
杜氏見女兒算的認真,忙問:“怎麼樣了?咱們賺了多少?”貞娘笑眯眯的指著紙上的賬目道:“娘,我算了一下,咱們這半個月饅頭賺了二百四十文,辣醬賺了四百一十七文,湯賺了三百二十文,扣除咱們的本錢,面、柴火、骨頭、白菜、土豆這些,一共淨賺四百五十六文。”
杜氏大喜,抱著閨女親了一口,貞娘楞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自她記事起還沒跟杜氏這麼親熱過,有點不適應。
“好閨女,我們賺了這麼多錢呢,半個月就賺了四百五十六文,我想想啊,一個月就能賺上一兩銀子吧?咱們一年下來就可賺到十二兩,哎呀,那是多大一筆錢啊”杜氏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