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幾個也不過跟他相似,一見杜石頭兩口子那份氣派,也蔫了不少。
杜石頭雖然很想狠狠揍他一頓,可見周鞏使了眼色,咬了咬牙,哼了一聲,一甩袖子領著四個下人大搖大擺的走了。
周鞏看出杜石頭不滿意,回到船上笑道:“公子,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咱們途經此地,若揍他一頓,惹上官司,咱們雖然不懼這個,只是不免耽擱咱們的行程,公子且放心,我們漕幫兄弟也不是吃素的,那小子會倒黴的!”杜石頭冷笑一聲,道:“欺男霸女我倒不管,可他對我妻子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就是找死呢,我要不揍他個滿地找牙,我心難安。”周鞏微微一笑:“公子放心,咱們回程時你再看!”
杜石頭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既然周鞏放了話要幫自己出這口氣,自己再若計較反而不好,只好忍了這口氣。
沒幾日到了揚州,一出船艙就見到碼頭上一大群人在那等著,為首的正是杜大壯和一個身形高瘦的男人。杜石頭一下船杜大壯就迎了上來,笑著跟那男人道:“老弟,這就是我兒子,怎麼樣?”那男子正是漕幫幫主廖成峰,看著三十多歲,長臉,修眉,眉目清朗,看上去溫文爾雅,有幾分書生氣,怎麼看也看不出竟是江湖第一大幫會的幫主。見杜石頭給自己見禮忙上前扶住,朗聲笑道:“好,好俊的孩子,老哥哥,這孩子可生的比你俊多了。”杜大壯一點也不客氣,笑道:“呵呵,來,你再看看我兒媳婦,貞兒,來見過你廖叔叔。”
貞娘上前給廖成峰見禮,廖成峰忙虛扶了下,笑道:“好,好,果真好摸樣,老哥哥,你這佳兒佳婦,分明是一對璧人,你可實在有福氣啊”
一群人在碼頭寒暄了幾句,就直奔漕幫的總堂,在揚州城內一處極大的宅子中。
貞娘跟著丫鬟去了後宅,有廖成峰的妻子劉氏親自接著她,這劉氏三十歲上下的年紀,穿著大紅色遍地金褙子,梳著桃心髻,人生的不錯,只是看著有些蒼老,眉梢眼底鬱色濃重。
見了貞娘忙迎上前,親熱的挽著貞孃的手臂笑道:“這幾日你公公和姨娘都惦著你們,一天少不得要念叨個幾回,可算盼著你們小兩口來了,來,我帶你去見她!”
兩人略客氣了幾句,劉氏帶著貞娘去見了龍姨娘,龍姨娘正在後宅的臥房中端著一碗中藥跟幾個大夫模樣的人說話,見到貞娘忙放下碗跑過來笑道:“你們可來了,一路辛苦不?”貞娘笑道:“去接我們的周大哥帶著我們坐船來的,不辛苦,姨娘最近怎麼樣?聽說你在這大顯身手,我正想著是怎麼回事呢!”
龍姨娘一向是個天真爽快的性子,也沒避諱劉氏,琳琳朗朗的跟貞娘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原來,她和杜大壯一路遊玩,來到揚州,這揚州自古就是繁華所在,有詩道: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兩人來到此地到處遊覽,倒也十分愜意,可杜大壯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在這玩了幾天就惦記著要去福州走走,兩人商議第二日走,龍姨娘聽那店小二說本地大明寺香火鼎盛,十分靈驗,就跟杜大壯商量要去給杜石頭兩口子祈福。龍姨娘是個天真純樸的性子,一輩子沒有孩子,進了杜家的門就真心拿著杜石頭當自個兒子看待,一心巴望兩人能早有子嗣,杜大壯是個不信神佛的,可龍姨娘說了是為杜石頭求子,想想不好拂了龍姨娘的好意也就去了。
兩人剛拜了佛出來就見到一夥人簇擁著一個女子抬著一副擔架走了過來,那女子滿眼絕望,頭上也鮮血淋漓,走三步就磕一個頭,後面的人抬著擔架,一旁還有幾個丫鬟婆子跟著,一個婆子哭著勸:“奶奶,已經到了門口了,您歇歇吧,歇歇咱們再進去。”那女子搖搖頭,回頭看看擔架上的人,咬著牙道:“不,我許了願的,一路磕頭到山上,求佛祖救救我兒子,我不能歇”
龍姨娘看了一眼那擔架上,是個不過十歲左右的孩子,面如金紙,呼吸微弱,瘦骨嶙峋,身上蓋著一副錦被,眼瞧著是快不行了。周圍的香客們也都愣住了,有人感嘆:“這兒子是孃的心頭肉啊,這位太太只怕真是從山底下磕頭上山的,唉”
從山底到山頂這一路少說也要走上一炷香的時間,難怪那女子前額鮮血淋漓。
杜大壯忽然想起小時候自個有病,母親在佛前許願,願意折壽十年,換兒子病癒,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心酸難耐,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小聲問龍姨娘:“你看看那孩子,能救嗎?若能救,咱們也算給石頭和貞兒積福了”
龍姨娘點點頭,走的離那孩子近些的位置,仔細看了看,旁邊的幾個家丁模樣的人忙上前攔阻:“你幹什麼的?離我們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