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丫鬟小廝們也跟著下去了,只留下忍冬一個。
黎氏拉著杜石頭和貞娘絮絮叨叨的問了許久,有丫鬟來稟報:“大小姐和二小姐來了!”
門簾子一挑,四五個丫鬟簇擁著兩位豆蔻韶華的姑娘走了進來。
前面的一個十七八的年紀,膚色雪白,瓜子臉,細眉細眼,唇角微揚,看著十分甜美和善,身穿一件果綠色對襟盤花夾衣,蓮花白馬面裙,頭上戴了一朵銅鍍金點翠嵌珠石海棠仙鶴紋頭花,看上去恬靜斯文。
後面一位十五六的年紀,與前面一個長的有些相像,只是眉眼更精緻些,膚色卻不如姐姐白皙,有些蜜色,眉心有一點紅痣,看上去十分嬌美,穿著一件真紫色繡折枝芙蓉花的刻絲小襖,月白色百花不落地挑線裙,那一裙子深深淺淺的花看上去十分熱鬧,耳朵上一對金累絲燈籠耳墜子左右搖晃,頸上戴著鎏金百福百子頸圈,中間一個鵝蛋大小的翡翠墜子,看著華貴非常。
貞娘覺得嗓子有些癢,低下頭,輕聲咳嗽了兩聲。
這位二小姐似乎把所有的家當都戴了身上,貞娘江南戴了三年,如今江南的風氣講究淡妝素裹,講究素雅宜,若有哪家的小姐穿成這個樣子出門,是會被取笑為“村氣”的!
黎氏指著進來的兩個女孩道:“恆兒,貞兒,這是們妹妹,茜柔,茜雪,們倆個快過來給哥哥和嫂子見禮。”
兩個小姐走上前見禮,杜石頭和貞娘忙還禮,貞娘微微側首,身後的忍冬就拿出一個十分精緻的首飾盒來,一掀開,珠光閃爍,裡面是一對多寶流光步搖,上面鑲嵌了紅黃藍綠四種顏色的寶石,步搖的頂部是一顆熠熠生輝的貓眼石,足有蓮子米大小,光華奪目,耀眼非常。
兩個小姐雖然出身侯府,卻從未見過這麼光華奪目的步搖,一時竟愣住了。
貞娘笑道:“路上聽父親說,兩位妹妹已經定下了夫家,們夫妻就用這對步搖祝兩位妹妹能得佳婿,夫妻恩愛,百年好合。”
黎氏見倆出手如此闊綽也不免吃了一驚,心裡暗道果然江南富庶並非浪得虛名,想來兒子和媳婦有不少傢俬,這樣一想,面上就露出幾分得意來,笑著對茜柔和茜雪道:“還不謝謝哥哥嫂子?”
姐妹倆臉一紅,忙接過步搖,躬身道謝。
茜雪年紀小些,雖然勉強學著姐姐,循規蹈矩一副大家閨秀模樣端莊的坐著,可到底難掩好奇,大眼睛咕嚕嚕轉著打量了杜石頭一會,忽然道:“長的跟父親一摸一樣!”
黎氏笑著嗔道:“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哥哥是父親的嫡長子,當然長的酷似父親了!”
茜雪撇撇嘴“那能像三弟弟保護六妹妹一樣保護嗎?”她的四弟溫非凡和六妹妹茜溪都是蘇姨娘所出,兄妹兩個感情十分要好,茜溪性子懦弱,都是三哥幫她出頭。
杜石頭看著兩個妹妹如花似玉的面龐,心裡有些暖暖的感動,聽了茜雪的話,笑道:“好,若有欺負,就告訴,哥哥幫揍他!”這兩兄妹的話聽上去便如幾歲小孩一般,滿屋子的丫鬟僕婦們都跟著笑了起來。
黎氏也笑了,可也有些酸楚,若不是兒子走散了,何至於兄妹這麼大才能相認,就算相認了,兩個女兒眼瞅著就要出嫁了,兄妹三又能相處多久呢!
茜柔曼聲細語道:“兄長莫怪,妹妹性子天真,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其實,這麼多年來,父親和母親都惦記著哥哥,每年母親都要去各個寺廟上香,求滿天神佛保佑哥哥平安,求菩薩保佑能有生之年再見到哥哥一面,再續母子緣分。好皇天不負有心,今日咱們一家終於團圓了,小妹實不勝欣喜,聽聞嫂嫂有了身孕,和二妹特意為未出世的小侄兒繡了一幅薄被,送給兄嫂,還望嫂子不要笑話的手藝才是!”說完從丫鬟手上拿了一幅繡了嬰戲圖的刻絲薄被。
貞娘忙雙手接過來,見上面繡工精美,圖案鮮亮,繡工十分精緻,忙起身道謝:“兩位妹妹好手藝,看樣子,兩位妹妹學的是蘇繡!”她一看茜雪就不是一個能坐下來安心繡活的,這幅薄被多半是茜柔自己繡的,捎帶著茜雪罷了。
茜柔笑道:“看來嫂嫂於刺繡一道十分有眼光,想來是女紅針黹上的高手,以後妹妹可有可以討教了!”
杜石頭大言不慚道:“嗯,嫂子女紅確實好,六歲就打了一手好絡子,還掙了不少銀子呢!”
貞娘白了他一眼:“哪有這樣自賣自誇的?”
周圍都跟著笑了起來,黎氏只覺得前半輩子的笑都沒有今日笑的多,心情十分舒爽,道:“好,好,們小兩口敢情好,兄妹們感情也好,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