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趕忙答應了,就回去給貞娘回信。
老夫人眯著眼睛看著孫女的背影,挑了眉,喃喃的說:“是想安個人進來嗎?來了看看吧,蘇嬤嬤,你的眼睛毒,等來了,你給好好看看吧!”
蘇嬤嬤笑道:“我的眼睛哪有老夫人您的厲害呢,來了您一見心裡就有數了!要我說許是您想多了,畢竟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呢,哪就有那麼多的心機城府呢?”
老夫人靠在大紅色八仙過海的粟玉枕上直了直腰,淡淡的彎了彎唇角:“說的也是,許是我想多了,不過說到厲害?哼,我看這現在的孩子更厲害,你瞧瞧咱們府裡這幾個人,都快演成戲文了,吳姨娘和陳姨娘還有那個通房丫頭紅芍,自從生了個女兒,就一日比一日輕狂了起來,日日鬥來鬥去,演的不嫌煩,我這看的都煩了!虧得淨芸還有心思,彈壓的住,唉,明月啊,你說說,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就沒個省心的時候呢?”
明月是蘇嬤嬤的本名。蘇嬤嬤熟知老太太的心思,忙寬慰道:“您這是有後福的,您看看咱們這大小姐和世子爺,都是孝順聽話的好孩子,日日給您請安,前兒大小姐還親自給您做了桂花糖蒸慄粉糕,奴婢有幸得了一塊,覺著大小姐這手藝真是越發的巧了,如今也大了越發懂事了,有時候還給國公爺做幾個下酒的小菜,拉著世子陪著國公爺閒談些經濟學問,說是讓世子多學學,她也長長見識呢,國公爺如今越發看重起來,叮囑了夫人,留意一些根底匹配,年紀差不多的公子,可知啊,咱們大小姐是個有福的人呢!”
這話到是很對老夫人的心思,微笑著點點頭道:“這次從順義回來後,這孩子倒是懂事了不少,知道用點心思了,可知我平時怎麼教都不行,那手帕交一說這孩子倒聽進去了,唉,貞娘這孩子啊,也罷,咱們畢竟欠著這孩子的人情呢,那個什麼桃花來了,若真是個命苦的孩子,你就看著多看顧些,提拔她做個管事娘子也好!”又嘆了口氣:“這女人啊,遇到這樣的婆家也實在是讓人寒心啊。”
蘇嬤嬤端了一盞澆了蜂蜜的燕窩遞給老夫人,笑道:“可不是呢,說起來還是咱們少夫人有福,遇到您這樣時時處處幫襯著她的婆婆,不然啊,這少夫人的日子也不好過啊,您嚐嚐今日這燕窩,說是廚房燉了小半天,火候不錯。”
老夫人看著水晶琉璃碗裡晶瑩剔透的燕窩,厭煩的皺皺眉:“日日都是這些,吃到嘴裡也沒什麼滋味,對了,給淨芸送去沒有?她有了身子,應當吃些滋補的東西。”
“已經讓攏翠親自送去了,您什麼都惦記著少夫人,連這麼一碗燕窩也想著,少夫人心裡指不定怎麼感激呢!”
老夫人的神情就有些惆悵,嘆息了一聲:“看著她,就能想起淨慧那孩子來,唉,打小是我看著長大的,後來做了我的媳婦,原以為我們能有母女的緣分,誰知道,這孩子命薄啊,早早的就去了,每每見到元安他外婆,我都覺得愧疚的慌,我對不住文蓮啊,好好的女兒交給了我,不過二十幾歲就沒了”
蘇嬤嬤也覺得心酸,忙安慰了半晌,哄得老夫人心情好些才罷了。
又過了十多日,何老怪親自送了桃花進府,先來給老婦人磕頭,老夫人見桃花不過十六七的年紀,鵝蛋臉,柳葉眉,杏眼,面容清秀,眸子清亮,穿著灰藍色交領窄袖夾衣,白色三梭布襦裙,繡了藍紫色折枝花紋的壓腳,腳上是一雙藍色繡粉色繡球花的繡鞋,看上去幹淨清爽,心裡有幾分喜歡,又問了幾個問題,桃花答的乾脆,並不如小家子女子那般畏畏縮縮,於是點了點頭,讓蘇嬤嬤帶她下去。
桃花自此在輔國公府住了下去,她手藝巧,給老婦人繡了幾件衣裳,很得老夫人喜歡,只讓她簽了活契,每月按二等丫鬟的月例給五百個大錢。蘇嬤嬤時常指點她,朝夕相處,一來二去,覺得桃花為人穩重,心底善良,模樣性格都好,就動了心思,想給自己的二兒子娶回去,蘇嬤嬤的二兒子叫陶建安,管著老夫人的陪嫁,在江南的幾處莊子和鋪子,三十不到的年紀,兩年前死了妻子,還沒有孩子,人長的精神,性格穩重,精明幹練。
老夫人歲數大了,便喜歡做媒,想給兒孫積陰德,聽了蘇嬤嬤的話,也有心成全,就捎信以年底對賬為由,讓陶建安進京來報賬。
陶建安一進府就見自己母親看著自己笑眯眯的,忙上前見禮,蘇嬤嬤久未見兒子,心中喜歡,母子倆說了會話,便帶著兒子進了內宅,老夫人正和元敏說話,聽見稟報,讓元敏先回去,讓蘇嬤嬤帶著兒子進來,又吩咐:“我都這把年紀了,還做什麼裝神弄鬼的,把那屏風撤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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