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素來溫溫和和的國公夫人突然嚴厲了起來,屋內的下人們自是個個戰戰兢兢的,認認真真聽著。
交代完了之後,周氏才看了一眼邊上的蘇良辰,道:“良辰也早些回去吧。”
蘇良辰小小年紀,不卑不亢的對上週氏的眼睛,嘴角微微一笑,乖順道:“良辰想多留一會兒陪陪蓉表姐,就不送姑母和菀表妹了。”
這般落落大方的舉止,是姜令蕙所遠遠不及的。
周氏已經意識到——日後這府中最令她不安的,不是素來同女兒作對的姜令蕙,而是那溫順的姜令蓉和這乖巧的蘇良辰。
想到這裡,周氏不禁心裡堵得慌。
她本想將女兒教得單純善良些,只需快快樂樂過日子便成。可饒是她和國公爺日日守著,恐怕也沒法將女兒守得好好的。說到底,是該讓女兒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出了院子,周氏將姜令菀抱了起來。
姜令菀從頭到尾都乖乖的,沒有說一句話,可自家孃親的擔憂,她也能感覺得到。姜令菀的小胖手臂環著周氏的脖子,直到走出西院,才開口道:“娘,以後璨璨會乖乖的,不會讓娘擔心。”
女兒能這麼乖,周氏已經心滿意足了。
周氏彎唇微微一笑,之後才道:“那璨璨日後可要記著,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姜令菀故作似懂非懂狀,一派天真嬌憨:“璨璨最相信爹孃、哥哥和四姐姐,還有琮表哥。”
周氏笑笑,心道:女兒還小,日後她恐怕要一點一點慢慢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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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黃梨木雕花架子床上的“吱呀吱呀”聲兒漸漸消停,床幃裡頭,周氏氣喘吁吁趴在自家夫君的懷裡,俏臉緋紅著,同姜柏堯說著今日二房的事兒。
姜柏堯認認真真聽著,握著妻子的小手在嘴邊親了一口,道:“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那幾個孩子才多大?”
周氏不滿的捏了一把,引得姜柏堯悶哼了一聲,說道:“你得相信妾身的直覺……”說著周氏便嘆了一口氣,“妾身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傷害璨璨的,太過善良單純,日後少不了吃苦頭,所以國公爺日後不能太過寵著璨璨。這會兒璨璨才四歲,咱們怎麼教都來得及。”
姜柏堯笑笑,滿目柔情看著嬌妻,道:“不寵著璨璨?你自個兒能做到?”
這話一聽,周氏便難得嬌氣的蹙起了眉頭,心裡正發愁著呢。
——她這麼寶貝這個女兒,怎麼能不寵著呢?
周氏不再提這個,又道:“國公爺改日找個機會好好同二弟談談。怎麼說也是個當爹的,自個兒的幾個孩子還是要管的。今日蓉姐兒生病,他這個爹爹倒好,只顧著自個兒在外頭風流快活,都不及沈先生這個外人來得關心。”
她雖然不喜徐氏,可事情總是一碼歸一碼的。
姜柏堯倒是從善如流,在妻子的臉上親了一口,道:“成,我明日就好好同他說說……”之後一雙眼睛又幽深了起來,重新將身子覆了上去。
自是又一番翻雲覆雨、芙蓉帳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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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太子回宮之後,俊朗的小臉眉頭一直未舒展過。
直到走在去坤和宮的小徑上,還忍不住步子一頓,擰著小臉對著身後的小太監道:“長得這麼漂亮,怎麼會是男孩子呢?”
跟在太子身後的這名年輕小太監叫元茂,生得眼睛大的,很是機靈,加上嘴巴又甜,自是討得太子的歡心,便一直在太子跟前近身伺候著。元茂想著方才那個生得比小女娃還要精緻的小男娃,也頓覺唏噓,心道:這小小年紀就生得如此漂亮可愛,長大之後定然也是個禍水啊,而且這禍水還是個男子。
所以說,這臉生得也忒好了些。
想著太子今日的舉止,元茂心裡忍不住樂呵,之後才道:“太子說得是。”
他說什麼都是對的,真是無趣!
太子也懶得再同元茂講,只氣呼呼進了坤和宮。一踏入殿門,太子瞧著主位之上穿著一襲華貴宮裝、戴著鳳冠的美豔女子,才頓時露出幾分孩子氣來。
他剛想上前行禮,忽然瞧見自家母后邊上還坐著一個穿淺藍色襦裙的小女娃。
看著身形約莫五六歲。
但看這身裝扮,太子便知道並非宮裡哪位皇妹,怕是哪位公侯府上的小姑娘。太子上前仔細瞧了瞧,一瞧見這小女娃的小臉,嚇得頓時慘白了臉,踉踉蹌蹌退後了幾步,用手指著道:“你你你……你怎麼會在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