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氏想著姜令荑那怯怯懦懦的眼神兒,曉得她對女兒是真的關心,便道:“若是璨璨想你四姐姐了,就讓陶嬤嬤派人人把你四姐姐叫過來。咱們院子裡大,玩起來也開心,你說是不是?”
若此刻姜令菀當真是個四歲女娃,恐怕會被糊弄過去。可這會兒姜令菀能夠清晰的意識到——孃親的意思,是讓她同二房的幾個孩子少來往些,亦或是……儘量別去二房那兒?
姜令菀心下有疑問,卻也不敢繼續問下去,因為她能感覺到孃親的心情不大好。
是以姜令菀乖巧點頭,小胖手從陶嬤嬤的手裡拿過銀勺子,舀了一勺紅棗羹,小心翼翼的湊到自家孃親的嘴邊,道:“娘。”
周氏瞧著,笑了笑,張嘴吃了一口。
姜令菀衝著自家孃親微微一笑,道:“娘,甜嗎?”
周氏吃了紅棗羹,用帕子擦了擦嘴,舉止一如既往的落落大方端莊得體,對著女兒點頭道:“甜。”
姜令菀將勺子遞給了陶嬤嬤,雙手親暱的摟著自家孃親的脖子,小肉臉蹭了蹭,最後在自家孃親嬌美的臉上親了一口,軟聲軟語道:“璨璨要娘以後一直都是甜甜的。”
她的孃親是該被她爹爹寵著,過著蜜裡調油般的甜蜜日子。
周氏覺得懷裡這女兒雖然年紀小,卻彷彿比兒子更加懂事,心裡暖的不成樣子。
她染著笑,心道:這麼乖巧可人的女兒,叫她如何能不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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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姜令菀聽到她二叔休棄了二嬸嬸的事兒,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至於那休棄的原因,便是犯了七出之條裡頭的“妒”。
姜令菀聽了有些好笑,她這二嬸嬸善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為何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休了?而且這般突然。偏生她那二嬸嬸一改往常的性子,不哭不鬧,收拾東西拜別老太太,老老實實回了孃家。
這越發引得下人們議論紛紛,胡亂揣測,更有甚者,說是這徐氏是不甘寂寞、紅杏出牆,被姜二爺捉姦在床。姜二爺好面子,才以“妒”為由。
而姜祿和姜令蓉、姜令蕙三個孩子見自家孃親要走,哭得不成樣子,抱著徐氏的大腿怎麼都不肯讓她走,最後還是徐氏硬了心腸,狠心走了。
也是,姜祿不過八歲,而姜令蓉和姜令蕙也不過是五六歲的孩子,這個時候當然最離不開孃親,自是一個個都哭成了淚人兒。
只是——
姜令菀垂了垂眼,曉得此事有蹊蹺。
一想到昨日自家孃親異樣的神情,姜令菀眼睛一亮,頓時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看來,那日相元寺之事,應當是她這位二嬸嬸所為。
姜令菀想起來餘駭猶在。
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這麼無助的時候,虧得那時陸琮出現及時,不然當真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最後等她的只能是死路一條。
如此一來,昨日娘讓她少同二房的幾個堂兄堂姐來往,也解釋得通了。
姜令菀自然不傻,鬧出了這等事,她對這位二嬸嬸也同情不起來,畢竟二嬸嬸可是差點要了她的小命兒呢。
如今,二嬸嬸走了也好。
想來爹孃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二嬸嬸居然會加害自己。她這孃親最疼愛她,又是個心思縝密的,不願她面對這等汙穢之事,是想讓她快快樂樂平平安安的長大罷了。
她自然不能辜負爹孃的期望。
姜令菀低頭捏了捏自己嫩藕般的白胖手臂,突然有些惆悵,她既想著長大,又不想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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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薛嶸終於按捺不住來衛國公府找她了。
上回的事情薛嶸彷彿還記著呢,看見她也不似以往那般直接撲了上來,而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抬頭瞅瞅她的臉色,一雙眼睛烏溜溜的,乖巧拘謹得不成樣子。
薛嶸今日穿著一身淺藍色袍子,他素來端著天真憨態,這會兒一張粉撲撲的小臉緊緊擰著,倒真有幾分滑稽的憂鬱在裡頭。姜令菀看不慣他這副小老頭的模樣,笑盈盈將自己的手背伸給他看。
這白嫩嫩的小胖手,早就好了呢。
“嶸表哥,璨璨已經沒事兒了,你就別惦記那事兒了,好不好?”
薛嶸一聽,眼眶立馬就紅了,豆大的眼珠子簌簌落了下來,下唇往上一彎,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有些不敢相通道:“璨璨……你不生我的氣啦?”
他就怕小表妹生氣,以後再也不肯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