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自己,如果他果真和自己有了相同的隱秘情感,他不會覺得牴觸,厭惡,嫉妒,反倒會覺得那是情理之中的事。而另一方面,如果蕭也是喜歡她的,那她就不會是他一個人的了,他略微有些失落,但也只是……略微。
“嗯,好。”他點了點頭,拿著毛巾去陽臺的盥洗池清洗。蕭三兩步走到淺夏身邊,還沒等淺夏反應過來,他已經把她打橫抱起,穩步地蹬著木質樓梯向上攀爬了。淺夏的心跳一點點加快,她聞著蕭身上清爽的味道,臉貼著他的胸口,全身就不受控制般變得僵硬。他的手觸到的地方彷彿聚集了所有的觸感神經,他手掌的溫度,手臂的力度,隔著薄薄的襯衣感受到的結實的胸膛……一切都讓淺夏變得恍惚。
被輕輕放到床上,蕭拍了拍淺夏的腦袋,輕聲說了句晚安。在他轉身的瞬間,淺夏的手攥住了他的襯衣下襬。蕭怔在原地。閣樓的房間外是橘黃色的路燈,有暖暖的光暈投射進來,蕭就站在光暈下,鉑金色的頭髮輝映出懷舊的,復古的色彩。他緩緩側過臉,語氣裡帶著些許疑惑,“姐?”淺夏從包包裡取出一個淡粉色的塑膠袋,笑著遞給他,“吶,這是給你的禮物。”蕭接過禮物,從塑膠袋裡摸出了三樣東西。一個貝殼鑰匙環,一個三隻海螺串成的手機鏈,一條別緻的海螺項鍊。
“鑰匙環是單獨給你的,其它兩樣我們每個人都有哦。”淺夏指了指自己垂落在胸前的海螺項鍊。蕭摩挲著那條項鍊,輕聲問了一句,“你買這個……不會是以為它真的可以傳聲吧。”淺夏尷尬地摸摸腦袋,“嘿嘿,被你猜到了。其實我知道不行,不過還是忍不住想把它買下,總覺得寄託了美好的願望。”蕭深深地看著淺夏,她的笑容純淨溫暖,這麼多年來不曾變過。“姐,幫我戴上吧。”蕭將項鍊遞給淺夏,走到床邊蹲下身。
淺夏的手伸向他的脖頸,輕巧地為他戴著項鍊。蕭握緊雙手,他閉上眼,感受著她靠近時臉輕輕蹭到棉布睡裙的觸感,聞著她身上沐浴過後發出的香氣,心裡產生細小的波動,輕而易舉地擾亂了他一直努力維持著的平靜的……假象。如同一縷輕風拂過沉寂的湖水。“好了。”淺夏的聲音緩慢地流淌到心底,蕭睜開眼,猛然發現她的臉近在咫尺。淺夏並沒有退開,她用手捧住他的臉,額頭輕輕抵在他的額頭上,鼻尖幾乎要碰到一塊兒。
“姐?”蕭的心頓時亂了。“蕭,這兩天你一個人在家很孤獨吧,已經沒關係了,我和落炎回來了。”她笑著,睫毛在鏡片下輕輕扇動,如同蝴蝶的羽翼,輕軟地,美好地,靈動地……蕭藏在心底的寂寞因為這句話浮出了水面,一點點攀爬上他俊美的容顏。原來她知道,她一直都這麼瞭解他……他害怕孤獨,卻又從不承認。他擅長隱藏情緒,卻不懂得如何排解。“蕭,我是誰?”淺夏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問題。蕭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嘴唇開合間吐出了她的名字,“淺夏。”
話音剛落,他澄澈的眼眸中便閃過一絲羞赧和錯愕。淺夏……這兩個字對他來說一直都是禁忌。他一直叫她,姐。彷彿在時刻提醒自己,她是他的姐姐,血脈相連的親人。除此之外的關係,他潛意識裡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奢求。淺夏頭一次聽到蕭喊出自己的名字,微微有些詫異。她原本以為他會直接回答,“你是我的姐姐”的。
“呃……我還是蕭唯一的姐姐,這個世界上除了落炎這個親弟弟外蕭最親的親人,所以……不用在我面前隱藏情緒。難過的時候,生氣的時候,沮喪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任何情緒都好,在我面前展現出來吧。因為我想看蕭所有的表情。”淺夏輕聲說著,她素潔的面容就像照耀在清泉上的月光,蕭不由自主地看呆了。
他注視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那麼平凡卻又那麼純淨,是他十二歲以來最喜歡看到的臉孔。淺夏……他在心裡念出她的名字,伸開雙臂抱住她,臉埋到她的懷裡。淺夏漲紅了臉,他現在撒嬌的樣子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同時胸腔裡還翻滾著莫名的情緒。她無法定義的,緊張和羞澀摻雜的情緒。“姐,這兩天……我很想你。”他坦白了自己的心思,語氣裡融著幾分孩子氣,更多的是情人傾訴衷腸時的曖昧和纏綿。
淺夏輕輕撫摸他的頭髮,“嗯……我也是。我早上醒來時會想,蕭是不是已經在晨跑了呢?吃著燒烤時會想,蕭要是看到了又該說我瞎吃東西了;在海邊撿貝殼時會想,蕭要是能一起來旅行就好了……總是想著你呢。嘿嘿,突然就想起林蘭那丫頭說的名言了。她說我是典型的弟控,說不定我真是……”淺夏羞赧地摸摸鼻子,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初次告白的,不知所措的女孩。
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