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上,咱們就賣了。”這句話是故意要說給宮之寶聽的,要他知道,他欠了曙臨一份很大的恩情。
宮之寶笑而不語,輕輕地揉了揉毛曙臨的頭。
“好了,趕緊搬貨吧。”
宮之寶盯著工人搬貨,毛曙臨則被拉到一旁與鄰居們話家常。
“這染料原本就是要賣的,不過昨天來了個男人,要咱們一定要把貨交給宮家的錦繡山莊,那人……是不是他派來的?”有人如是問著。
毛曙臨柳眉微蹙,一瞼不解。“我不知道,這趟只有我跟他來。”哪來的另一個男人?
“是嗎?一那人倒也不覺得有何可疑,又隨意地聊上幾句,問了近況,問了三月,問了好多教她感到窩心的話語,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如此被看重而疼愛著,只是她從沒發現過。
短暫交談過後,一一惜別了疼愛她的鄰居,她坐上馬車,坐在宮之寶的身旁,不斷地朝後揮著手告別,餘光卻瞥見在染坊後方有抹眼熟的身影。
宮爺的義兄宮澤?!他怎會在這裡……宮爺不是說他還關在牢裡?!
她想要趕緊告訴宮之寶,然卻突地聽他說:“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快快答應大爺的提親,要不,大爺可就要用搶的了。”
毛曙臨聞言淺淺勾笑,話語就此打住,但心頭卻無端端的感到沉重。
總覺得不安。
秦淮河岸,門庭若市,高朋滿座。
龐亦然俐落的身形在一樓食堂飛來飛去的,就連準新嫁娘毛曙臨都到食堂拋頭露面,充當跑堂。
“哎呀,曙臨,就然連你也抓去幫忙了嗎?他是傻了,忘了你是嫁娘,一堆的女紅就忙到頭大了,還有膽把你從後院叫出來?”瞥見毛曙臨端著木盤出現在食堂,身為掌櫃的伊靈,蓮步款栘地晃到她身旁,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木盤。
“靈兒,不是就然要我幫忙,是我在後院聽見今兒個生意好,心想肯定忙不過來,才來幫忙。”毛曙臨笑吟吟著,任她端著盤,趕緊把菜給送上桌。
“專心的當你的嫁娘就好,瞎忙什麼?”伊靈眼見菜都上桌,隨即將她拉到櫃檯後頭。“一些繡枕繡被都準備好了?”
“沒那麼快。”她軟聲喃著,瞥見有陰影接近,神經緊繃著,猛地抬眼瞧見來者隨即放鬆。“姚爺。”
瞬間的變化引起伊靈的注意。
“毛姑娘,聽說你沒再推拿了呀?”姚爺一臉好惋惜。
“是啊,她家相公不允許她再替其他人推拿。”伊靈懶洋洋地搶白。
“毛姑娘要嫁人了;:”姚爺話一出口,整個食堂都響起了陣陣惋惜低吟聲。
毛曙臨眨眨眼,從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引人注意。
“是呀,所以往後你們要是身上有什麼毛病,請去找大夫,懂了唄。”伊靈笑臉迎人,說完後立即打發人走,讓好姐妹可以談談心。“哪,近來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毛曙臨不解地看著她。
伊靈笑斜了唇角。“在我面前還裝蒜啊?人家嫁娘出閣是喜氣洋洋、甜蜜羞澀,但你卻是心事重重,好像擱了什麼東西在心上,想說又說不了,到底是什麼事,連我也說不出口?”
毛曙臨沒料到她竟能將她看得如此透徹。“沒事,只是近來忙著婚事有些累,宮爺又忙著西域通貨,很多旁枝細末都得要我自個兒去打理,所以累了點。”說穿了,就連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在擔憂什麼,要她怎麼說呢?
“有這麼簡單嗎?”伊靈是信了她的說法,但可不認為那是主因。“別忘了,我可是永遠都站在你這邊的,有事儘管告訴我,就算我擺不平,也可以請人擺平。”
毛曙臨笑眯了黑眸。“還有一件事。”發現自己被很多人疼愛,覺得好開心呢。
“說。”
“我擔心三月。”這件事確實也讓她挺擔心的。
“為什麼?他和宮爺不是挺要好的嗎?一早,爺倆一道出門了呢。”
“是呀,那是因為三月還不知道宮爺就是他的親爹,一旦知道了……”唉,就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有那麼糟嗎?”伊靈不由得也擰起眉。
“嗯……”毛曙臨沉吟著,正要說,餘光瞥見有抹陰影逼近櫃枱,她沒有防備地抬眼。請問客宮是要用膳還是投宿……“笑,突地凝住;話,猛地打住,心發狂顫跳,跳得她頭都暈了。
“我要投宿。”男人輕輕啟口,嗓音又沉又厚,鋒銳的黑眸直瞅著她。
她無法言語,瞠圓了水眸